赵宗旦心中狐疑,圣旨上并无一句提及自己,适才晏殊说圣上有恩旨给自己,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眼见唐介接旨谢恩,赵宗旦和众官也跟着纷纷起身,却听晏殊一声呼喝道:“圣上口谕,赵宗旦听旨。”
赵宗旦刚起身,慌忙又跪倒在地,唐介和众官也跟着赶忙跪倒,晏殊负手朗声道:“宗旦年少聪慧,与朕同读西厅,学识见解颇得朕心,受封滕王立于应天府,乃是朕之深意,应天府乃我赵氏一族龙潜之地,封尔食邑于此,便是恩宠!朕得闻宗旦贤达之名播于天下,又闻尔与地方诸官吏关系融洽,从未违背祖训,干涉地方政务,朕心甚喜之!今日得闻太祖仙驾莅临应天府,虽为某案之屈,实乃祥瑞之兆,滕王居应天府,太祖便现身应天府,此非巧合,朕以为是滕王贤达,先祖欣慰,故而降临以示抚慰之意。”
皇上之言虽句句褒奖,赵宗旦听在耳中却字字锥心,说什么太祖爷驾临便是因为自己在应天府中,岂不是影射着什么;说什么与地方官吏关系融洽,不就是在变相的指责自己跟唐介等人勾结么?皇上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用钢针戳着他的神经,让跪伏在地的赵宗旦浑身如芒刺扎满,心惊肉跳。
“鉴于滕王能收心养性,贤达守矩,朕理应给予褒奖,特赐‘贤王’之号,赏钱二十万,布五百匹,以表朕心;闲适时不妨进宫来瞧瞧朕和太后太妃等人,久而未见,他们也怪想念你的。”
晏殊一口气传达完口谕,脸上换了一副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卷白绢,递给赵宗旦道:“王爷谢恩吧,这是皇上赐的匾额,回去便装裱好挂上吧,那赏钱便在应天府库中领取吧。”
赵宗旦抖着嗓子高呼万岁,接过裹得异常板实白绢,便要打开看,晏殊伸手阻止道:“回府再去细看吧,王爷请回,老夫这便和唐知府交接政务,怕是没时间照顾王爷了,失礼失礼。”
赵宗旦无奈,客套几句,递眼色给唐介想找个机会交代几句,却见唐介失魂落魄一般,根本就没往他的脸上瞧,只得拂袖去了。
晏殊拉着唐介交接政务不提,赵宗旦又怒又惊又气的出了府衙上了车,秦飞紧跟着钻进车内,两人惊惶对望,一时无语。
“秦飞,你怎么看这事。”赵宗旦打破沉默。
“王爷,恕小的直言,事情怕是不好了。”
“你说说看”
“唐知府这一走怕是回不来了,他知道的事儿太多,此番被调往京城,难保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到那时,王爷您就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