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莹这一走,皇帝便对乾清宫上下再次传达了禁口令。
“今日张卿和王卿前来所谈之事,一字一句不许泄漏,否则,还是和从前一样,罚作终身劳役,遇赦不赦!”
此前那一次选婿时,尽管他再三禁令,还是有人禁不住往外透露了风声,而连坐之令在前,那宫人几乎是前脚传出消息,后脚就被人举发。从来对下宽和的皇帝一时雷霆大怒,直接把那宫人重责五十,罚作浣衣奴。勾引其泄漏消息的内侍更是直接杖毙。
这还不算,太后更是下令,若是那宫人被打死打残,行刑者同罪;若是在浣衣局不满三年死,则浣衣局掌事同罪,此前得她泄漏消息的内侍所在徐美人那一宫,徐美人褫夺封号幽闭宫中,余者全数分配到各宫苑洒扫。一时间,满宫噤若寒蝉,再不敢刺探乾清宫。
至于乾清宫的宫人内侍,那更是谁也不敢再起外心。宫人老老实实等着上了年纪放出宫去;几个内侍老老实实地等着擢升的机会。谁也不想撞在太后和皇帝整肃宫闱的枪尖刀刃上。
因此,皇帝石破天惊地亲自给赵国公次子朱二郎朱廷杰以及顺天府尹王杰的侄女做媒,这消息竟是无人所知。至于王杰禀报新式纺机,张寿献了图纸的事,那就更没人敢瞎传了。
在这一片静谧祥和之中,冬至大朝最终来临。这是张寿第一次参加如此盛事,他提早三天就和国子监的其他博士被一块拉去排演,那架势简直让他想到了后世各种晚会彩排。而且,正如有一部分晚会不能不参加,因为要保证曝光率,这冬至大朝会,他也同样没法溜号。
而太夫人几次三番耐心对他传授当日的各种经验——从如何应付内急;到如何事先填饱肚子预防饿昏;再到该在官服之内穿什么样的衣服,在官靴之内预备什么样的手段,才能防止在京城那骤寒天气中因为手足冻僵而失仪……结果,在旁边陪听的朱莹都忍不住抱怨。
“皇上每次说到正旦、万寿和冬至三大朝,也是唉声叹气,大诉其苦,就不能简单一点,别这么复杂隆重吗?这样对大家其实都好!”
张寿顿时笑了。这就和后世很多人抱怨各种会议形式主义,冗长乏味的话题如出一辙。他见太夫人嗔怒地瞪着朱莹,就咳嗽一声道:“莹莹,毕竟万邦使节云集,不少甚至都是发色肤色不同的异邦人士,朝廷要宣示威严,所以大家都得勉为其难去演好自己的角色。”
感谢太祖,省了低品官很多次朝会;更感谢的是夏天提早,冬天延后了朝会的时辰;当然更感谢的是皇帝,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