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时候听得满心迷茫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很多举子和自己似的满脸迷茫,但随着有人发现了他的注视,顷刻之间,那些犹如迷途孩子似的小眼神,清一色都变成了认真专心。
如果张寿知道三皇子的疑惑,那么他一定会语重心长告诉小家伙,这种情况和课堂上老师刷刷刷奋力板书,一回头却发现学生们一堆都在云游……不,神游天外,可一瞪眼之后却人人聚精会神是同等道理。虽说他如今在九章堂很少发现这种情形,但从前实在是见多了。
而皇帝同样被三皇子这话逗得乐不可支。但这一次笑过之后,他的表情却冷了下来。
“郑鎔,你要知道一件事,不论是科举,还是其他什么形式的考核,固然能够筛选出一部分天赋才情能力全都相当卓著的人才,但不可避免地会选拔出另外一种人,那就是没有什么本事和能力,但唯独却很擅长应付这种考试的人才。”
“姑且也称之为人才吧,因为会考试,也是能力。而这种人,他的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在考试上,投入在分析那些考官群体的性格、为人、文风等等因素上,投入在各种范文的模仿,各种时文大家的揣摩和学习上,投入在自己和本地以及天下各种才子的比较上。”
“这种人的文章也许很漂亮,文风甚至会很惊艳,但是,那篇应试文章的核心又或者说灵魂观点,并不是他的,因为他并不会去思考。但这样的人,真的就一点用都没了吗?”
见三皇子认认真真地思量着自己的话,皇帝就淡淡地说:“就如同都察院中有一批人,他只负责挑刺,不负责解决,因为他有挑刺的能力,而没有解决的能力。但是,能够说这些人全然无用吗?确实,有些御史是如同烦人的苍蝇,但他们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朝廷里的这些言官成了立仗马,只会唯唯诺诺,那么就是万马齐喑。简而言之,只要每一届考中进士的举人当中,能有十分之一的真正人才,那么这样的考试就是行之有效的筛选手段。因为如今的科举至少是相对公平的,比论家世,靠举荐之类的都要公平。”
三皇子沉默了一下,突然不服气地说道:“但那些并不擅长科举的人才呢?”
皇帝终于再次笑了。能够想到这样的问题,他自然感到欣慰。早年叛逆的他想到这个问题时,是已经微服在民间混迹了两三年之后,是他十五岁时候的事了。而现在,他选择的太子却还不到十岁,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曾经认为这个小小的孩子腼腆、羞涩、不善表达,可现在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