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帝眼睛一眯,手心一握,目光朝外头看了一眼,沉了一口气,语气冷厉道,“去告诉他,朕念纪家历代效忠朝廷,可饶府中之人,不作定刑,皆可赦罪出狱,但十日之内,必要全数离京,永生之年,不得回京,但罪犯纪黎必斩,若他纪桓再冥顽不灵,朕便下令杀了他纪家全部人等。”
呃!
听上去,既是大慈,又是大恶。
张全应声,赶紧出去。
将刚才这番话一一传达。
“纪将军,纪司尹犯下此等罪行,谁也救不了他的,皇上仁慈,宽恕你纪家上下几十人,你若真想你纪家上下平安无事,就赶紧回去吧,不要再触怒皇上。”
纪桓惊诧,左右斟酌。
一面,是自己的哥哥,一面,是纪家上下几十条人命。
却只能选其一。
他浑身绷得很紧,仿佛从刀剑上走过一圈似的。
终于
下了决心。
伏身朝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
“谢……皇上。”
他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内殿,才转身离去,双脚却像绑着一个铁块,重如千斤。
从宫里离开后没多久,皇上果然下了圣旨,放了纪家牢中几十口人。
包括亦王妃纪慕青。
只是
纪慕青已经疯癫,回到将军府后就一直唱着那首童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嘴角带着笑,时而笑得让人心慌,时而笑得灿烂如花,无忧无虑。
纪婉欣在牢中待了两天,受了湿气,卧病在床,难以清醒。
当天,沈家的退婚书也送了来。
如今的纪家,今非昔比,而沈家早就想将这门婚事退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纪桓跪在灵堂前,看着面前那副棺材。
里面,装着自己父亲纪书翰的遗体。
他没有哭,也没有激动得大喊大叫,只是这样默默的跪了整晚,一动不动。
直到第二天午时三刻,府上小厮匆匆来报,提着哭腔,说,“二公子,大公子他……已经问斩了。”
呃!
那一刻,纪桓跪得笔直的身板狠狠一颤,双眼泛红。
“咚!”
门口传来响声。
闻声一看,就看到身子虚弱的纪婉欣听闻这个消息,身子重重撞在了灵堂的门框上。
“二小姐。”丫头扶着她,
纪婉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