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君不禁想着,这次要是没有她受诏入京,他自己是不是也就真的会再也见不到她?
“说到底,还是我负了你。”陈炎君吐出了一句心底最深处的真话。
哪怕承认起来,很难。
唐婉若突然拉紧了他的衣襟,突然间心里还仅存的一些芥蒂瞬间崩塌,完全被粉碎,哪怕这几日有怨他,有愤怒,有生气,但现在随着他这一声,心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在等着他的一句道歉,也已经做好他是帝王所以绝不会说出这些话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一声来的这样早。
早到令自己惊讶。
也是惊喜。
她渐渐收住了哭泣,轻拥着他的后背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我想想,”陈炎君砥着她的发丝,唇角轻轻一笑道,“是我的衣物,这是衣冠冢?”
唐婉若却是猛地摇头,从他坏了探出脑袋,哭得肿胀的眼睛一眼就看到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白狄。
轻轻一笑。
“相公的衣服一直在我身边,这次还带去了京城,怎么会是衣冠冢呢?”唐婉若道,眼神里突然闪过了一丝精光,说着,“就是白大人当年留下来的五根断掉的手指头啊,当年可是把我吓坏了,陛下认为应当如何办呢?”
白狄看着她的眼神一声大呼:“哇靠!你太狠了吧!”
陈炎君这才转过身,冷眼看着白狄又恢复了帝王的姿态。
“原来你一直在此。”
语气里面是格外的冰冷。
唐婉若倚靠在他的肩头,和他并坐在山丛间看日头逐渐西斜。白狄在他们身后挥舞着锄头和铲子,大汗淋淋,挖着“陈阿牛”的坟包。
“白狄,”陈炎君突然叫他一声,“小心些挖,别弄坏了朕的风水。”
白狄极为震惊地抬起头,心里暗道,这还有风水可言?
但他不敢说出来,只能敢怒不敢言。
谁让他当时好歹不歹地要找死囚犯的手指来替代做出一副他死了的样子呢?
唐婉若此时回头,也对他道了一声:“还有那块碑,可是我亲手做的,你也别弄坏了!”
白狄弯身突然气消了,仰起头便是哈哈大笑。
“哎呀,笑死我了,哎呀,好好好,你们的我一点都不会弄坏,我就把我那几个手指头挖出来!”白狄忿忿而道,很快在下面碰到一个硬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