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趴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很想冲过去抓住凤泽鸣,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脚上系着的银色的金属链条,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只要一动,链子就会发出哗哗的声响,刚刚寒夜一直没有动,就算后来不小心扑倒在地上,凤泽鸣也因为太过激动,什么都没听到,只能白白错过。
寒夜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脚上的链条,使劲地扯着,想把锁链扯断。
不顾腹部的伤口又被撕裂,她拼命地想要站起来:“不要走……你听我解释!”
锁链不长,另外一头锁在床柱上,紧紧地镶嵌在墙壁里面,寒夜拼了命的往前走了一步,就趴在地上。
扑通一声,外面有丫鬟赶紧走进来。
寒夜脸朝下趴在地上,从没有过什么伤心表情的脸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凤泽鸣听到里面的声音,置若罔闻,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
“姑娘,你怎么趴在地上了?我带你起来,别乱动。”寒夜身上的血液染到地上,总算是看出了血红的颜色。
可是那个丫鬟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扶着寒夜,让她靠在床上,然后翻箱倒柜地寻找药。
寒夜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大片显眼的痕迹上面,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边笑,眼泪边流下来,在那张脸上,组成了诡异的美感。
“你不用管我,就让我这么死了也可以,反正也不会有人心疼。”寒夜盯着那个丫鬟把地上沾了血的佩剑捡起来,放到一边,而后把地上被沾的乱七八糟的红盖头也捡起来。
等到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以后,她才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这是主子吩咐的,他让我照顾好姑娘,我就要保证姑娘在他来之前还活着。”
撕拉一声,大红色的喜服上面装饰用的带子被撕开,被小丫鬟整齐地放在一边。
而后,她又用小剪刀把衣服撩开,把进到伤口里面的衣服碎片扯出来,没了遮挡的伤口里面又开始汩汩地涌出血液。
寒夜流了几滴眼泪,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就算是被她用剪刀扎进肉里,也没有什么反应,顶多轻轻皱眉。
她看着小丫鬟给自己处理伤口,突然问道:“你的主子是太子?”
她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可是她至少不想像以前一样活着了。
小丫鬟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轻轻点点头:“太子特别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不管碰到什么情况,只要保证你死不了就可以了。”
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当事人还在这里听着自己说话,一点儿都不留情面。
其实,当时凤泽杉的话说的更加难听。
寒夜奇怪地看着她,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要是别人,现在恐怕早就吓得尖叫再不然就手抖了。
这么想着寒夜也这么问了出来。
那个小丫鬟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好像遇到了什么很难理解的问题一样,而后才说道:“姑娘可以喊我绿儿,我不害怕,我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
然后她冲着寒夜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胖嘟嘟的脸颊红红的,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小时候家里杀猪的,可是后来爹娘都死了,那些亲戚就把我卖进来当丫鬟,我反应比较迟顿,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太子觉得我比较听话,所以才让我过来。”
她端着一盆血水出去寒夜看着自己肚子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又想到她刚刚说自己家里是杀猪的,忍不住失笑,难不成这个丫头还把自己当成猪来看了?怪不得不害怕。
另外一边,五皇子失魂落魄地回到会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居然自己亲手把剑插进寒夜的身体,那种利器进去身体的声音,他到现在都能回忆的清清楚楚。
可是那也不怪他,只能怪寒夜自己,为什么她这么容易就背叛自己,还和凤泽杉勾搭上了。
凤泽杉坐在皇帝面前,和皇帝谈笑风生。
“父皇,您今天能来,儿臣真是非常高兴,儿臣还以为父皇会等到晚上中秋宴开始以后才过来呢,真是让儿臣大大的惊喜。”凤泽杉濡慕的眼神,让皇帝很是受用,
他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下巴,和凤泽杉开玩笑:“怎么,父皇来看看是哪家的姑娘勾走了太子殿下的魂儿,连规矩都破了,只为了让那姑娘不受委屈。”
皇帝当年也是年轻过的人,谁还没有个风流逸事,尤其是他们皇家的子孙,每一个都气度不凡,最受那些武林中的小姑娘喜欢,搞不好就是一段艳遇。
想当年他还不是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是惹得一个什么世家的小姐穷追不舍直到自己回到了宫里才算作罢。
想想现在也过去了几十年,那姑娘要是健在,应该也是儿孙满堂了吧。
凤泽杉也是嘿嘿笑笑,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凤泽鸣身上见他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应该是成了。
面对皇帝的时候,他的笑容也就更加真心实意。
凤泽杉举起一杯酒,双手捧着放在自己面前,对着皇帝状似诚恳地说道:“父皇,您今日能来参加儿臣的成亲儿臣深感欣喜,儿臣要敬父皇一杯,请父皇应允。”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地看着皇帝。
皇帝也端起酒杯,同样认真地回答:“这是应该的,怎么说你也是我的皇儿,今日也是凑巧,不过,太子,就算你娶了妾,也别忘记自己的本分,只有在场的这些女子,才能担得起你的太子妃之位。”
有心爱的女子固然值得庆贺,皇帝也是在提醒凤泽杉,虽然女子可以宠,但绝对不能过,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那女子也应该明白,爱人是太子殿下,她也要能够有度量,不能扰乱太子的判断。
“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寒夜她也是懂得的,否则儿臣不会和她成亲耽误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太子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