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瞧了公主一眼,却是那一眼微惊,公主的气质有了微微变化。曾经是残暴嗜血的,现在却似是收敛了许多,不过看着人的神情如看个玩物一般。
这让他确定公主不是变得良善,而是终于学会手段了,看来徐府这些时日倒也没白待。
凤泽鸣倒是没想过自己这个一向愚蠢的皇妹居然还能有长进,不过管家说的也对。凤泽鸣脸色微微好转,再次看向小厮,“可是若管家刚才说得那般?”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目的倒也不是全然未曾达到,凤溪将家门关起来,只在徐府内部闹起轩然大波,未闹到京都之中,不能让京都权贵看遍徐府笑话,让他还真是有些遗憾。
小厮早被凤泽鸣刚才那股骇人气势给吓得腿直劲地抖,这时看到凤泽鸣语气和缓一些,也才微微镇定,“这个奴才并不清楚,奴才的地位也只能远远地看着,若是近了那就越矩了。”
管家自然熟悉大家府宅奴仆的等级规则,自然不会为难小厮,递给凤泽鸣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小厮看管家笑得一脸和气,声音也不再打着哆嗦,“奴才看公主当时应该是真的很焦急,奴才请了几个当时请家法的护卫喝了小酒。听说公主那着急程度应该不是装出来的,而言语之间也没有顶撞老爷夫人。”
“还有呢?”凤泽鸣不满道,他精心策划好的这一切,到头来居然落空了。
在此刻的凤泽鸣心里,凤溪就是一个废物,也只剩来动荡徐府这一点作用。
他本来还打算将来登基为帝后,看在同为宗族血脉上,就饶那废物一命。但现在,凤泽鸣气的要发狂,那废物破了他的大计!
小厮喏喏道:“其他的奴才真的不知道了。”小厮在凤泽鸣凶狠地眼神之下,吓得两股战战,腿间更是一股异味传开。
凤泽鸣厌恶地撇了一眼,抽出剑却是当即要斩杀小厮,却被管家拦下。管家眼中也极是嫌恶,却是抬手让小厮下去。
小厮唯唯诺诺地看凤泽鸣一眼,并不敢动。
凤泽鸣眼中积聚了层层阴霾,“还不滚!是要我亲自送你?”
小厮赶忙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凤泽鸣看向管家却是询问道:“一点小事也办不好的人,为什么要留着?”
管家皱皱眉,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太耐不住心性,小厮虽然只是个卑贱的奴才,但也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收买到的。
徐府本就守得极严,奴仆多为家生子,那些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卖身契全部被纠在徐府手里,哪里还敢背叛徐府。他们若是去贸然逼人,哪个家生子禀报给徐府掌家之人,如果打草惊蛇,反倒可能会坏了大事。
虽然在徐府除了刚刚那个小厮也还有几个,一条贱命死了并不足惜,但徐府对奴才奴籍管理严格,若是小厮不明不白地死了,徐府又刚出了青楼风波一事,徐府指不定从此会把矛头对准五皇子府。
虽然两方迟早都要对上,但目前的劲敌是太子,能够先积存些力量自然是
要先把心腹大患除去。
“殿下,老奴曾跟您讲过,一个小因素也是可以影响全局。”
若是别人这般说道,凤泽鸣只怕早就不耐,而换成管家,凤泽鸣却是不住颔首。
管家是母妃派给他的,这些年也一直忠心耿耿,若是没有管家的辅佐,他也一定没有如今的势力。
对于管家的话,凤泽鸣多少也会听进一些。
“那这件事就如此结束?”
管家心中连连摇头,青楼一事若是成功,徐府乱成一片,自然不足以分心到殿下身上。
但眼下按小厮那样讲,徐府此时怕是上下联成一条心,还得看徐府会不会追究。
管家一双老眼极是清明地看着凤泽鸣,俊美的五官有几分贵妃的轮廓,。
管家叹了口气,凤泽鸣注意到管家的微小动作,却并不放在心上。
而两人却不知道徐府现在虽然没有因为青楼一事闹出乱子,却也闹起了风波。
凤溪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方才是真的紧当,她若是再晚来一些,大哥要想再见嫂嫂,怕就只能等到日后黄泉路上了。
今日她心中总有种不祥预感,于是便过来书香阁,问彩烟嫂嫂在哪,彩烟说夫人心情不好,一人在屋中待着。
她赶忙进了屋,便见嫂嫂要向墙上撞去,她急忙冲了过去,这才没有让徐府办上丧事。
“嫂嫂怎么干这种糊涂事?”凤溪扶着莫莲做到床上。
彩烟也是一下跪在地上,哭着道:“夫人你怎么干这种傻事,你要是不活了,彩烟又怎么活的下去!”
莫莲本就脸色苍白,紧咬着唇,朱唇也被咬得没了血色,半晌不动。
凤溪也没忍心再说,只是让彩烟去将徐麟请来。
彩烟边擦着眼泪,却是给凤溪跪下磕了个头,“彩烟多谢公主!以后公主若是有事,彩烟做牛做马也是愿意的。”
凤溪见气氛凝重,故意打趣道:“你可是嫂嫂身边的知心人,要是给我做牛做马,嫂嫂没了贴心人,大哥还不得找我算账。”
彩烟不看自家主子,却是显然赌着气道:“夫人她才不在意彩烟何去何存呢?”不过还是乖乖地听了凤溪的话,叫人去了。
彩烟出了屋后,莫莲瞧着凤溪却极是难为情,好半会才找了个开头:“彩烟这小婢子全叫我惯坏了,越加没大没小的。”
凤溪看莫莲愿意说话,心倒也放下一些,“依我看,嫂嫂有彩烟这样的丫鬟也是嫂嫂的福气。当然,彩烟有嫂嫂这样的主子也是彩烟的恩典。”
彩烟对嫂嫂忠诚,自然是嫂嫂平日里对她也不差,不然若是主子日日随意打骂于你,你可还愿忠心为她办事?
至少凤溪目前还没瞧到这么傻的。
莫莲“嗯”了一声,却是一下紧抓了凤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