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海，并不平静，波光落在他的眼眸里。
他看起来很真诚。
慕思凡握住程依的手，说：“想知道我跨年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么？”
程依摇头。
还是不知道的好些。
“可我想说给你听。”慕思凡说：“你就当作耳旁风听一听。”
“你一辈子过的太好了，什么都有，老天不会什么都给你。”程依说：“以后没事，就别许什么愿了。”
慕思凡还是要说，他牢牢地抓着程依的手。
“我希望，你能多喜欢我一点，至少……别排斥我。”他看着程依的眼眸，“这样，我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把你受过的那些苦，都抹去，从此，你的生活里，只剩下甜，再没有苦。”
他始终没勇气单膝跪地，没办法理直气壮地问，你愿不愿意嫁我。
只怕程依一个冷漠地摇头，把一切都毁了。
“我慕思凡，从小到大，没后悔过什么。”他眼神坚定地说：“直到遇到了你，我时常在后悔。”
程依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沉甸甸坠了下去。
“你后悔什么？”她轻声问。
“这些年来，我连做梦都在想，如果那天，我派人，守在病房门口，让人二十四小时守着你……”慕思凡停下来，深吸一口凉气，心疼得像是有个抽风机，把心脏抽空了，他接着说：“或者，我拿走你的手机，不让你跟外界联系，不让那个什么肥仔走进你的病房，不让你出去找程钰，不给你去见陆巧欣的机会……你就不会去东渡码头，就不会上船，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他笃定地看着程依。
是我的疏忽，我错失了你。
这些年来，每当想起那一夜……
你遇难的那一夜，我再也等不到你回来，我第一次恨了自己。
所以，你变成了这样，你不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喜欢上了别人，我都从未怪过你。
我怪我自己。
“程依，是我不好，我把你弄丢了，丢在了那片黑乎乎的，冷冰冰的海上……”慕思凡哑着嗓子，轻声说：“我不埋怨你，我只能怪我自己。”
海风吹来。
他的声音，静静地散在了这片海滩上。
他的每一个叹气，程依听着，都很难受。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着。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