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停下,栾飞望了眼坐在车夫一旁的老者,只见那老者果然天生一副嘴刁的形象,想必就是那白秀英的父亲白玉乔了,也难怪书里这老头与女儿一唱一和,生生的把雷横逼得发飙暴走了。
不等老头开口,栾飞就先昧着良心说:“这位天生一副贵人相的大伯,一定是白老爷了。晚辈栾飞,这厢有礼。”
那老头正是白玉乔。
原来近年来东京的生意愈发不好做,白玉乔便与女儿白秀英商议,既然那赵县令赵书文当初与白秀英关系亲密,如今赵县令在郓城县主政,咱们何不投奔他去,到时候大树底下好乘凉。
于是白秀英先修书一封,托人捎给赵县令赵书文。那赵书文也是个感性的人,灯下读了书信,以往与白秀英种种往事瞬间浮上心头溢满周身难以自拔,于是即刻回书,邀请白家父女早日来郓城县,并郑重表示,只要自己在郓城县主政一天,就没人敢在郓城县欺负他们。
白家父女接到赵书文的回信后,大喜过望,立即拍卖了在东京的家产,换成细软,雇佣了辆马车赶往郓城县。
白家父女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辛苦,如今好不容易抵达了郓城县城郊,白玉乔心情愉快,所以虽然不认识栾飞,也明知道自己又不是什么福娃,栾飞与张文远两个陌生人忽然出现恭维自己,定有蹊跷,但白玉乔还是笑眯眯的颔首点头:“两位小哥客气了。”一双眼睛反复打量栾飞,想要看出点什么。
栾飞脸不红心不跳:“我二人奉了赵县令的吩咐,特来迎接二位。”
此言一出,张文远顿时觉得两腿打了个哆嗦,浑身也如同堕入冰窟中似的。
张文远狠狠地瞪了眼栾飞,拼命扯了扯栾飞的衣服,他心里好恨,此时他的肠子都悔青了。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想我张文远也算是郓城县衙的押司,也是见过世面的,自己怎么就脑子不开窍,竟然稀里糊涂相信这么个小贼的鬼话?
要知道,在张文远看来,栾飞开始制定的吟诵词曲吸引白秀英然后搭讪的计划,虽然看起来有点异想天开,但细细想来,也是有一定的成功概率的。
而且这个计划就算不成功,张文远也不会实际损失什么,就当成是一次郊游了。
可现在呢?栾飞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自己是奉了赵县令的吩咐来迎接白玉乔的,这叫什么事?你栾飞连赵县令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竟然在此大言不惭冒充赵县令的亲信?你是觉得赵县令瞎啊,还是白玉乔老年痴呆不但耳聋而且还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