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琰儿,我真恨不得和李昌母子撕破脸皮,闹个痛快。”
“孟贵妃乔皇后秦妃,一个个病逝。四皇子也在藩地病逝了。”
“我有种预感,李昌母子两个忍不了多久,就要对我动手。他们两人做了这么多亏心事,见了我便心虚胆怯。老天真是不公,这等贱人,偏偏得了权势。”
最后一次对着长弓低语,是中了慢性毒药的第三天。
那时,她已经下不了床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令绮云将自己惯用的长弓和抱玉拿过来,强撑着力气,将长弓利剑擦得干干净净。
然后,她低语道:“我就要死了。其实,我半点都不怕死。我只是舍不得我的琰儿,他才五岁,还是个孩子。没了亲娘庇护,也不知他能不能安然长大。”
“临死前,我得拉一个垫背的。以苏太后的脾气,必然要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一出心头恶气。我将抱玉放在被褥下,到时候一剑了结了她。”
“我这小半辈子,做过唯一的一桩亏心事,就是做了刺客,一箭射死了二皇子。如果二皇子还活着,这皇位本该是他的。”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以命相偿,还了这笔债。”
……
这一幕一幕,纷纷涌上脑海。
这种感觉,大概类似于在外端庄优雅矜持的淑女,一个人在闺房里脱了衣裙光着身子乱舞,恣意纵情,偏偏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真是一言难尽啊!
陆明玉神色复杂,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李景低声打破沉默:“一开始,我很震惊惶恐,也很茫然。不知为何死后变成了孤魂,迟迟不去投胎。”
“等听清你的声音,我才慢慢想清楚,我身在何处。”
“后来,你对着长弓愧疚自责,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一箭杀了我。”
陆明玉心情更复杂了:“你不恨我吗?”
“恨,”李景不假思索地接了话茬:“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活过来,一剑杀了你报仇雪恨。”
“最恨的,是母后‘病逝’,皇姐被送如庵堂念经。”
“他是庶子,吃穿用度比我略差一些,也是锦衣玉食。母后从未苛待过他。我一死,母后已经失了主心骨。他为何不能容母后在宫中安养天年?为何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皇姐倨傲难缠,对他也算过得去。再者,一个无兵无权的公主,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帝位。”
“为抢皇位争个你死我活,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