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过陆明玉的脸孔。
人在受伤虚弱的时候,格外脆弱,也会格外思念妻儿家人。李景也未能免俗。躺在床榻上,默默想了一回久别的妻子,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以陆明玉的脾气,知道他受伤遇刺了,不知何等惊怒。只希望她能坚强些,像以前一样撑住稳住。
李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梦中,熟悉的身体依偎着他,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那样的温暖,实在令人依恋。谷
他不自觉地呓语出声:“小玉。”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殿下,是我。”
李景睁开眼一看,一张熟悉的俊秀脸孔印入眼中,正是随他一同来江南的李晏。两人既是堂兄弟,又做了连襟,关系密切,远胜旁人。
李晏这半个多月来没一日好睡,眼里满是血丝。正坐在床榻边,关切地以手试探他的额头。
在李晏面前,李景也没死撑着,苦笑着说道:“我刚才睡着做了梦,梦见小玉了。”
李晏有些愧疚地收回手:“扰了殿下的美梦,着实不该。”
说笑一句,李景打起精神问道:“外间现在如何?”
说起正事,李晏立刻敛容,低声道:“谢总督等四人被关在府中,江南官场人心浮动。幸亏有沈侍郎他们几个,稳住了局面。至少表面还算平静。”
李景嗯了一声。
李晏又低声道:“总督府里的所有人都被一一审问过了,当日刺杀之事,确实和他们无关。江按察使也是真的不知身边人是潜伏了多年的死士。”
李景目中闪过冷意,低低说道:“江按察使和谢总督是同年,也是外祖父的门生。当年谢总督中了状元,江按察使是二甲进士,一并被外祖父派来了江南。”
“谢总督出身大族,带了许多家丁赴任。江按察使出身寻常,到了江南之后,买了不少奴婢家丁。”
“这三个死士,都是从普通家丁做起,因着身手好当差用心,一步步得了江按察使的信任。”
李晏目中闪过怒色,咬牙道:“像江按察使这样的官员,还有不少。也不知他们中被掺了多少钉子。”
由此也可见江南世家大族的野心。当年江按察使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只因是乔阁老门生,就被盯上了。
江按察使万万想不到,日夜守护自己的亲兵,竟是别人派来的死士。
李景淡淡道:“我侥幸未死,这些人未必肯罢休。”
李晏听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