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地看着帐顶。一日间,永嘉帝苍老了十岁不止,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梁大将军从几日前就在宫里住下了,白日守在龙榻边,晚上就睡在外间。
值夜的内侍是刘公公。
永嘉帝信不过别人,刘公公已经连着值了几夜,熬的眼珠子都红了。不过,这一份独一无二的圣眷,刘公公根本舍不得往外推,恨不得就扎根在天子身畔。
“皇上,”夜深人静,刘公公大着胆子劝慰永嘉帝:“老奴斗胆,劝皇上几句,别为了此事过于悲恸难过。”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皇上就是再气再怒,也没法子。为了龙体着想,皇上还是放宽心怀,好生歇着吧!”
永嘉帝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没有半点反应。
刘公公又劝了几句,还是不见回应,只得闭了嘴。
过了许久,永嘉帝才溢出一声长叹。那一声叹息,无比悲凉:“朕一直以为,朕是个好父亲。”
“朕错了,朕太自负了。”
刘公公听得心中绞痛,在床榻边跪下了:“皇上心里不痛快,骂老奴一顿出出气。”
永嘉帝吃力地侧过头,对刘公公说道:“朕是被儿子们气的,和你有什么干系。你起身吧!”
刘公公不肯起来,依旧跪着:“皇上现在这样,老奴看着心里难受。老奴在这儿跪着,皇上骂几句出出心头闷气。”
这才是真正忠心的奴才。
就像沉默地守在身边的梁战。
永嘉帝想抬手,奈何身体不听指挥,依旧动弹不得,只能颓然地叹息。
今日刑部朱侍郎进宫禀报。刑部仵作为李昌细细验了尸,验出李昌确实是服毒身亡。这味毒药毒性剧烈,入口封喉,从服毒到毒发,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毒发的时候七窍流血,死状十分凄惨。
仵作在李昌头上的玉冠里找到了机关。玉冠里有一个极小的空格,可以放下一个米粒大小的药丸。
所以,李昌是自己服的毒,和东平郡王姚尚书无关。和乔皇后太子也没关联。
李昌为什么要服毒?
这个疑问,犹如一根长长的刺,梗在了永嘉帝的喉咙里。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他还是将此案交给了姚尚书审理。
一定要找出真凭实据,至少,也得李昊亲自张口认罪。
……
姚尚书和东平郡王出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