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是嘴上爱抱怨,但王琅都不在庄子上,王夫人无人抱怨,估计也就歇了。
日子久了,认清了前程,那些掐尖的心思也就淡了,估摸着会比回娘家舒坦些。
金安雅是个想法很快、定了就定了的人,当即道:“我嫁进来了,当然要是去蜀地的,你要游历,总需要盘缠,我那些嫁妆,够我与婆母日常嚼用,也够你路上开销了。只是,坐吃山空不是个事儿,你想过游历之后吗?”
王琅似是没有想到金安雅这般好说话,见她问及,自是认真回答:“想过,若有际遇,能将多年苦学投报,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行,回到蜀地,寻个学堂教书,或是给人抄书、写信,去书社里当个伙计,都是谋生的路子,不至于做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王夫人听了感叹。
就王甫安犯的事儿,王琅能寻个教书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另几个,毕竟是入过国子监的,要放下身段去街上支个摊子与人做买卖,听着就心疼。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金安雅在桌边坐下,道:“你舍得下,我们又有什么舍不下的,您说呢?”
最后这一句,金安雅是问王夫人的。
王夫人微怔,回过神来又一阵点头:“是。”
桌边三人瞧着是达成了一致,哭得眼睛通红的王玟傻眼了——金安雅与王夫人统一意见,那她算什么了?
王玟一跺脚,捂着脸冲回自个儿屋子去了。
金安雅懒得理她,王夫人和王琅又都想晾一晾她,王玟在屋里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劝,气得想砸东西。
可偏偏,屋里值钱的东西早就搬走了,留下来几块破石头,砸了也没意思。
翌日一早,王夫人张罗着寻了牙人,要卖自家院子。
宅子本就不大,王夫人又只求脱手,价格定得不高,两天里还真有不少人来看。
王玟闹了两天,知道终究闹不过,也就消停了。
这两天里,算起来,反倒是王家最太平的几日了。
而顺天府,也正式判了案子。
王甫安与金老爷都挨了棒刑,虽说国库收了银钱,衙役们下手时也没有留情。
都是手上有本事的,打得两人皮开肉绽、痛得半死不活,却又真的死不掉,而后继续关进大牢,蹲着吃牢饭。
金家当天就离开了京城,王家也收拾了行装。
一直被人指着鼻尖骂、又一直闷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