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大人的到来,给军中众人送来了很多消息。
蒋慕渊从袁二口中获得的那些情报,此前不能一一与众人道的,也通过卞大人的口,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让大伙儿长舒了一口气的,就是孙睿和孙禛的下落。
卞大人虽然也不知道那两位去哪里了,但只要没有落在孙璧的手上,就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了。
“也不好说是巧还是不巧,”卞大人苦笑着道,“那日我去了医馆,侥幸逃脱了一劫,但彼时不在府衙里,孙璧、董之望是如何突然发难的,我一概不知,只晓得三殿下冲出了城,身边也带了几个人手,仅此而已。”
宜平知府宽慰道:“你若亲眼看着孙璧发难,此时也就被困在南陵驿馆里,没有办法给我们递消息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一桩桩细细去掰扯得失,只会一叶障目,困在原地彷徨。
卞大人听了,没有再纠结那日状况,而是说起了这些时日的收获。
他自然没有把周五爷供出来,人家数次救他性命,他哪里能做那等不义之事,只说自己遇上了个在南陵做生意的京畿人士,那人以前在商场上被人算计、吃过官司,卞大人当时偶然遇上那事儿,帮着指点过一二,叫对方洗去了污名,此番在南陵相逢,对方记情,想法子把他运出了南陵城。
与商队同行的解释也和卞大人的实际经历一样,后续的内容就无需编造,全是真真切切的。
沿途遇上的逃难百姓,经过的几座关隘的防卫状况,卞大人把所有记下来的细节都完完本本地对照地图说与众人听。
余将军一面听,一面点头,不得不说,这些情况对他们布置后续进攻很有帮助。
卞大人都说完了,肩膀垂下来,整个人透出了疲惫。
他先前一直紧绷着一口气,一心一意回来通报,现在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不用担心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压在身体里的疲意就翻卷了出来。
宜平府的官员要启程回首府去,境中驻军打仗,但一个州府的公务依旧不能松懈,他们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守在营中,前几天是孙祈和蒋慕渊刚刚抵达,少不得来跟前听命。
知府想把卞大人也一道捎回去,倒是叫余将军阻了,说后续也要叫卞大人出一份力,与其去府衙唤人,不如就留在营中。
卞大人是真想离大营越远越好,宜平府首府不算富饶,但起码安稳,可当着孙祈和蒋慕渊的面,他不敢推,也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