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吗?”孙恪得意极了,“皇祖母,您没瞧见,听着大伙儿夸佩清,我父王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皇太后大笑。
“他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夸你的都是虚的,夸你媳妇儿的还有那么点儿真,”圣上出声道,“既娶了亲,往后该沉稳些,别等当了爹了,还没个正行!”
这不是训孙恪,是在训永王爷。
永王爷听出来了,朝天翻了个白眼,大喜的日子,他大度,他不计较。
再说了,永王爷觉得,除了养出来的儿子浑了点,他自个儿还是挺正行的。
三朝回门,符佩清回的是清平园,此番便是全了婚礼规矩。
符夫人并没有着急返程,东正书院的山长写了荐书,符佩宣要去拜访国子监里的几位博士,再向京中考生请教一番。
孙恪对科举文章并不精通,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去考状元,从小到大的心思就不在此处,但他很愿意替符佩清引荐。
考生们时常聚在东街、富丰街上的酒肆、茶楼,安哥遵循孙恪的意思,打听了几个年轻又有些见地的,带着符佩清去听他们吟诗、讲朝事见解。
出入东街酒肆的,对安哥多少有些印象,考生们见他伺候着一个年轻小书生,很快就猜出了身份。
书院里同窗切磋,无人顾忌符佩清有个小王妃姐姐,京师如此不同,符佩清一时不太适应这样。
安哥看出来了,把人带去了富丰街——小王爷极少来这儿,城南的考生也不太识得安哥。
没想到,还未遇上几个考生,他们先遇上了甄议。
按说甄议认得安哥,可他似是吃了不少酒,又背对着酒肆大门,没有瞧见人,他支着胳膊,絮絮叨叨地骂着。
上一回,甄议在大朝会时被蒋慕渊驳得说不出话来,丢尽了脸,他心里忧愤,后来又上过几次与南陵有关的折子,却都被退了回来。
圣上已经决意要打了,文英殿里也达成一致,甄议这么个唱反调的,自是冷落一旁。
可是,让甄议再次在大朝会上弹劾,他又没了胆子。
他的不满,只能一股脑儿倒在富丰街的茶楼酒肆之中。
“国库如此紧张,却不把银钱用在刀刃上,却铺张在婚礼之中,荒唐!”
“户部口口声声喊着没钱,哪里像是没钱的样子!”
“小王爷娶亲多么风光,全是民脂民膏!不愧是圣上的亲侄儿,圣上花了那么多银钱的养心宫塌了,小王爷奢侈娶亲,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