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根本无法分辨里头状况……
敌军战船的主力冲出了夷陵,大军已经压倒了宜都外头……
敌军先锋到枝江了!主力很快也会抵达!
薛淮溢听着这催命一般的军情,狠狠咬住了牙。
从枝江再到松滋,继续往下便是他们荆州城外,终是要来了……
只是,又等了一刻钟,新的战报却没有送来,薛淮溢急得嘴巴冒泡,恨不能自己登上那塔楼去看。
传令兵再一次扑到了跟前:“拦住了!大人!宁小公爷带着人,在枝江外把敌军拦下来了!”
一片惊呼声。
薛淮溢丢开了手里的长剑,双手颤得厉害,他喘着大气登塔楼,才发现两条腿也没争气到哪里去。
他望着上游,一瞬不瞬的,只是隔得实在有些远,除了冲天而起的黑烟外,看不到什么,或者说,连黑烟都被黑夜所笼罩着,并不清晰。
而何治看得清楚多了,他已经抵达了枝江。
水面之上,火光冲天,只知道前头的战船纠结在一块,喊杀声阵阵。
枝江县城外,因河道地势,江水从西北而入,从东北而出,几乎折了个头,船速在此处不得不压缓,这也给了防守一方最好的机会。
江南水师调往上游支援的所有战船,被敌军冲得节节后退,一直退到了转折后,而后再也不退。
战船在长江上横向排开,以船体死死挡住了蜀军战船东去的路,就算是踏着战船的残骸,也不让乔靖再往东一步!
水面被火映红,上端被战船阻拦,下方的水流似乎都平缓了些。
呼吸之中,满满都是呛人的浓烟味道,
何治带的这些战船没有鲁莽地贴上去,而是疏散开全力从江里捞前头落水飘下来的兵士。
救一个是一个。
何治臂力大,与手下人配合着,很快拉起了三人。
其中一个已经断气,一个断了条腿昏过去了,被人赶紧带去救治,还有一个呛了水,吐得昏天暗地。
何治没法给他慢慢休息的时间,催着问:“前头战船上谁在指挥?乔靖在哪艘战船上?现在什么个状况?”
那兵士喘着气,答道:“宁小公爷赶到了,他指挥的,俺、俺也不知道乔靖在哪儿,但肯定在前头,兵力差太多了,只能这么挡……”
何治叉着腰,仰天长笑,眼中带泪。
乔靖要倾蜀地所有水师之力相搏,那就跟你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