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昭仪满腹心事,一个人坐到了下午。
宫女进来禀报,说是今儿给御书房的甜羹已经备好送去了,陶昭仪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刚过未正,外头突然传来动静,原是圣上御驾到了。
陶昭仪如大梦初醒般回了神,简单整理了仪容,急匆匆迎了出去。
她福身行礼,却叫圣上扶住,让她不用多礼。
陶昭仪温顺应了,心里擂鼓一般。
往日盼着圣上多往她这儿来,今日,倒是反着了,可她不敢露出端倪。
圣上神态自若,道:“朕看下午日光好,叫你一道去赏花,你素来爱看花,正巧到时节了。”
陶昭仪强压下不安,露出惊喜笑容来,暖声暖气的:“是到了好时节了,春花一开,显得臣妾素净寡淡,臣妾换身衣裳?”
“去换吧,”圣上笑着道,“换身能和春花斗艳的,再戴个发钗,朕记得你有一只红玉的,就戴那只,看着衬人。”
陶昭仪喜笑颜开,叫了嬷嬷宫女们,去内殿更衣梳妆。
直到坐在镜子前,她脸上的笑容才收了,心中疑虑更深。
圣上是偏宠虞氏,这天下人人知道,但私底下与其他嫔妃相处时,也不至于真就那么疏离、冷言冷语,总还是有温情时候的。
陶昭仪伴君小二十年,自然也有温馨记忆,说些甜言蜜语。
可柔软至今日这般,回忆起来,恐怕也有七八年不曾有了。
陶昭仪觉得反常,又觉得是这两天的疑神疑鬼使得她看圣上做什么都不合常情。
两股念头在脑海里反复,她无法断言任何一种。
红玉发钗戴在头上,镜中人仿佛如年轻时一般俏丽,陶昭仪不敢叫圣上多等,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出去了。
圣上与陶昭仪一道看花,自不喜欢一堆人在边上,只留了韩公公近身,其余嬷嬷、宫女、内侍们,全落在后头,不远不近随着。
御花园里的春意浓了许多。
一路走,言语交谈全是日常琐事,陶昭仪应着、答着,只觉得一切如之前的十数年一般,并未差别。
她的心一点点落了下去。
不管消失的小内侍是怎么一回事,起码,她是昭仪,她有皇子,那日深夜她装了睡。
“朕听底下人说,昨晚上去你宫里拿甜羹时,你正和宣儿看花。”
陶昭仪道:“走走消食,宣儿打小就时不时陪臣妾看花,以前臣妾还爱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