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牵着马走了大半宿,才重新回到官道上面,阿竹指着不远处道:“难怪那么多灾民,小姐你看那边是城门,想必是不许进城了,夜里才都挤到破庙的。”
唐白点头,她看到城门底下还有黑压压的一群人,或坐或躺,大片大片占领着城外的空地,饶是已经深夜,还是吵吵嚷嚷,叫骂声呻吟声不断。
阿竹惴惴不安:“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路上肯定还有很多灾民。”她心有余悸的看向幸存的这匹马,害怕它逃不掉被宰杀吃掉的命运。
唐白咬牙:“能护一时是一时。”
有马总比没马快。
两个人歇了一会儿,黎明微亮时,又艰难的上马,远远绕过城门,向北奔过去。
主仆二人越走越心惊,因为一路上的灾民越来越多,都是打算进京的。
待官道拥挤起来,马匹已然跑动不了,只能慢慢走着。
天渐渐黑了,却还是看不见可以投宿的地方。当地没有受灾的人家都是门户紧闭,生怕灾民到家里抢夺粮食。城门更是关得很早,不让进城。
唐白让阿竹离了官道,专门捡人少的地方走,哪怕绕路也没关系,安全最重要。
她一向惜命。
两个人渐渐偏离了灾民大队伍,朝荒郊野岭走去。
唐白又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这种感觉,在入廊坊的时候就有了。
她回头看,身后漆黑一片,空荡荡的,暗处什么都没有。
天色完全黑定时,野郊处碰到一群人。
那是一群面黄肌瘦的人。
里面有五个青壮年男子,四个老人,二个孩子,还有几个妇女,扶着老人,带着孩子,一时数不清楚。
老人和孩子稍微看得过去,男人和妇女却是骨瘦如柴。对着她二人露出狰狞和喜悦的眼神来。
唐白猜测大约是一家子,没有跟着大部队走官道。
她想让阿竹赶紧走,那马此刻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唐白夹了几下马腹不管用,阿竹低头看了一下,才低声道:“有两个老人抱着马腿呢。”
马是家养的,向来怕人听人话,被制住就走不动道。
那面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已经朝唐白和阿竹跪下:“两位贵人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儿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若单是两个娃,唐白说不定就给了。包袱里还有几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