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的天空将云的边缘染得如墨般泛着深蓝,雪白的飞絮悠悠转转地飘落,落在琉璃金瓦上,凝成了白霜。
“吱悠吱悠——”的声音细微地响起,一辆宫车转而从狭长的甬道尽头驶来,石砖地上的雪虽被宫人清理堆在朱红的墙根下,冒着丝丝的冷气,可飘飘落落的雪还是在地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宫车轻轻碾过,压出了两道明显的车痕。
“过了元宵,你表哥就要到京城了。”
听到谢氏轻然的话语,顾砚龄唇角抿着柔和的笑意道:“表哥的住处可是着人收拾干净了。”
谢氏闻言笑着点了点颌,随即轻而出声道:“原本你表哥觉得多有不便,准备到京城置办一处宅院独居,你祖父知道了便命人辟了最幽静的河清苑出来,说离涵哥儿也近,他们二人开春都要参加春闱,正好互相探讨,许会更有进益。”
顾砚龄闻言唇角微微一扬,把玩着手中的丝帕道:“一家人,本该如此。”
不说谢昀是谢家嫡长孙,祖父对于有才之人也一向是爱惜的,这一点,顾砚龄心底极为清楚。
恰在此时,原本缓缓行驶的马车陡然停了下来,坐在车内的谢氏与顾砚龄刚一对视,车帘便被小心翼翼掀开一个小角,墨兰立在车前低声道:“太太,姑娘,长孙殿下——在前面。”
谢氏眸中微微一动,顺着墨兰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少女身上。
顾砚龄闻声微微一愣,对上谢氏与墨兰似有若无的目光,唇角微微抿下,并未说什么。
谢氏眸中拂过一丝温柔的笑意,随即覆下眼眸,再转眸时已然恢复平静。
“长孙殿下既是来了,前去请安才是礼仪,我今日酒饮的多了些,身子有些惫懒,你替我向长孙殿下致声歉。”
说着谢氏似乎真的累了,不由将身子朝后疲惫的靠了靠,右手扶额,轻轻以拇指按压着太阳穴。
顾砚龄讶异地看向身侧的谢氏,瞧着谢氏并未看自己,反倒微微阖了眼,这才渐渐覆下眼眸,从善如流道:“是。”
话音落尽,谢氏微微点了点颌,身旁的少女轻然起身,将手搭在墨兰腕上,掀帘小心地走下去。
走出一室暖香的车内,雪花轻飘飘的浮落下来,一阵风微微吹过,叫顾砚龄不由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甬道的宫灯温暖而昏黄,隐隐约约在朱红的墙上落下水纹般的影子,鹅毛般的雪絮间立着一个绝然的身影,一如那一日在断崖上,遗世独立。
顾砚龄手中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