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这一日,顾砚龄正坐在窗下,疏懒又不失优雅地盘着腿,低头绣着手中的荷花鸳鸯喜被,少女神情颇为认真,微微低头间,拢在耳后的碎发微微落下几根,在侧颊边打下细细地阴影来。
微冷的阳光从糊了桃花玻璃纸的格窗中射进来,投在少女的侧颜上,衬得肤质更如雪瓷一般细腻,少女低首间,耳畔的珠子微微晃动,飞针走线间,蓝羽鸳鸯的眼睛渐渐绣于被上,金色的阳光落下来,显得少女手中那床火红被面泛着夺目而喜人的光芒,将人的心情,也衬的更好了几分。
当墨兰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恬静的景象,唇角不由勾起温柔的笑意,可一想到自己的来意,一抹担忧又不由爬上了眼角。
“墨兰姐姐来了。”
在里屋整理好被褥的绛朱悄声走了出来,恰好看到进门的墨兰,不由笑着出了事,使得做着绣活的顾砚龄,与身旁侍立的醅碧都抬起头来。
“大姑娘。”
看到走进来行礼的墨兰,顾砚龄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随即将手中的银针插进喜被上,抬起头道:“起吧。”
“正好,你的绣工好,帮我看看这被面绣的可还好。”
墨兰闻言顺从地走过来,仔细地弯腰看了几眼,随即抬头笑着称赞道:“姑娘这被面上的画都快活了。”
少女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只会说我的好。”
话音落尽,墨兰原本的笑眸渐渐浮上几分踌躇,顾砚龄不紧不慢地将怀中的被面交给了醅碧,醅碧忙接过来,好生的叠好,拿进了里屋。
“你来可是有事?”
墨兰闻言手中不由紧了紧,随即出声道:“方才宫里来话,一会子慈宁宫的榆嬷嬷将过府来,请姑娘早做准备。”
话音一落,顾砚龄的眸中微微一顿,随即道:“知道了,你回去替我告诉母亲一声,我马上洗漱更衣去前厅。”
墨兰见此点了点头,便转而退了出去。
在醅碧与绛朱担忧的眸子中,顾砚龄却是淡然的打趣道:“都这般做什么,怪瘆人的。”
绛朱忍不住正要说什么,少女却是已然朝里屋走去,平静地吩咐道:“替我更衣吧,宫里的事耽误不得。”
绛朱与醅碧相视一眼,不得不掩去心中的忧虑,准备跟着走进去。
而就在此时,里屋陡然又传出自家姑娘的声音来。
“让怀珠进来。”
……
待到更换了衣裙,来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