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顶含翠,我也叫醅碧她们备着,让檀墨收好了,只是天冷茶易凉,凉了便莫要再饮,容易伤了身子——”
絮叨之语从怀中人的口中徐徐道出,却是温暖如一双手,抚平了他这一日的疲倦,让他眉目不由缓和了几分,可那份挥之不去的离愁,却是更浓了。
“好。”
艰难的一个字,似是千钧重的承诺,引得怀中的顾砚龄靠在那个坚毅的胸前,微微低下头,却是抑制不住眸中的热意,下一刻,似是深吸了一口气,怀中的人终于抬起头,扬起那张温柔而姣好的脸来,眸中没有担忧,没有悲伤,也没有离别的不舍,更没有小女子的矫揉造作,有的只是信任,坚定,还有作为妻子的鼓励。
“此去不论在哪,即便隔着千里,我与阿诺,安乐都会在家等你,你从未对我食言过,我知道,这一次,你也一定不会食言。”
说到这儿,顾砚龄缓缓伸出右手,轻轻触碰着萧译的额际,一点一点勾画至他蹙然的眉宇,难言的眼眸,坚毅的鼻梁,还有那薄削的嘴唇,直至抚着他的侧脸,拇指轻轻摩挲而过,即便没有一句话,可那份不舍与情愫皆化为了指尖的贪婪。
“这一去。”
话语中,萧译眸色喑哑,轻轻握住那只摩挲的手,一点一点,滑至他的胸口处,一同感受着他那颗跳动的心。
“你要保重。”
话语沙哑间,萧译的眸中化开几分安慰的笑意,却是带着几分离愁别绪。
“还朝之时,我定会与四叔,一同回来,大哥——也一定会一同归来,不要担心。”
听到这句话,顾砚龄的一颗心都被触动了,却是抑制着没有落下泪来,只是回到了那个温柔而让人安心的怀抱,语中携着女子少有的坚毅道:“记住,我顾砚龄要的,只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的夫君,丰功不重要,伟业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们一家人团聚,其余的,我不在乎了——”
萧译听到怀中人的哽咽,手中越发难忍麻意,他很清楚,这一句话其中的沉重。
渐渐地,萧译松开怀抱,双手温柔而轻地摩挲着那张脸,仿佛安慰般,又仿佛只是夜半的私语。
“我一定会回来,此生我萧译对顾砚龄,绝不食言。”
话音落尽的那一刻,眼前的人已然踮起脚来,将那温柔的唇瓣凑近,覆在他略显微凉的唇瓣上,唇齿触碰间,缠绵而不舍的情愫犹如红线一般,将二人牢牢系在一起,便是这一生,也难分难解。
……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