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各式灯箱。
长途车站前的这条路,非常热闹。
两边挤满了人,路中间大客车一辆接一辆,开一会,就得停下来等一会。路两边全是饭馆和旅馆,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进出的人都不少。
旁边的这家店里,周华健正轻快的唱着《花心》,隔壁店里,张学友深情的唱着《吻别》,另一家店里,李春波弹着吉他唱辫子粗又长的《小芳》,还有一家店,杨钰莹柔柔的唱着,《让我轻轻的告诉你》……。
这些后来难得听到的歌,此时正如火如荼的流行着。
冯一平出神的看着这一切,没有留意到,随着班车频繁的走走停停,旁边的梅秋萍脸色越来越差。
进了站,又倒了好几次车,班车终于停在指定的位置上。当车门被气阀推开的时候,梅秋萍再也忍不住,顾不上儿子和带的东西,捂着嘴从后门跑下去,对着一个垃圾桶就吐了起来。
冯一平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旁边一个妈妈拉着孩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走过,有些难过。
梅秋萍可不会这么多愁善感,她在垃圾桶边又站了一阵,等不再恶心了,擦了擦嘴,跑上车来,自己扛起两个蛇皮袋,让冯一平拿着一大一小两个包,高兴的对儿子说,“走,去我们住的地方!”
母子两个,大包小包的,从人潮中挤出车站,从站前的人行横道走到另一边,再朝前走上一段,在公交站台后停下。
高峰期已过,这时候车的人不多。
梅秋萍低头在地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把肩上的两个袋子放到地上,再把冯一平手上的两个包接过来放在上面,“饿了吧,忍一忍,就快到了。”
等了一会,梅秋萍带着他上了一辆蓝白相间的电车,电车中部顶上,两根受电杆就像两根翘起来的辫子。
车上的人也不多,“朝后走啊!”,看到他们上车,司机就说。
梅秋萍带着他,小心的穿过中间的过道,直接到了最后一排,把东西都放在地上。
挂着军绿挂包的大妈过来售票,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袋子,“你这么多行李,要多收一个人的票知道吧!”
梅秋萍估计以前没少试过讲价,现在知道讲也没用,从口袋里掏出钱买了三张票。
坐下来用袖子擦了把汗,梅秋萍对冯一平说,“我们要坐八站,再换一辆车,坐七站路就到了,你爸这会肯定把饭做好了。”
“没事的妈,我不饿,”冯一平拧开罐头瓶盖,给妈妈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