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住的都是淳朴的乡亲们,在这里扎根了好几代人,从来没有听过哪家哪户不见什么东西的,所以这里的每家每户都没有锁门睡觉的习惯,都是大门轻轻一关,就去休息了。
以前陶修和陶彬回家晚的时候,也是把手伸进圆形的铁环里,从里面把门栓一拉,门就开了,这一次竟然锁了门,难道他们出了远门?
“谁啊?”隔壁家的八旬老奶奶探出个脑袋,她已经有些老眼昏花了,最近几年还患了老年痴呆症,家里儿女都不待见她,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儿女们结婚后很少回来看她。
以前这位老奶奶对陶修和周航予特别好,就连当初他们俩因为在一起被全村的人围攻打骂,人群里也没有这位慈祥老奶奶的身影,陶修一直很感激她。
“章奶奶,您知道我妈和我弟弟去哪儿了吗?”陶修上前问道。
章奶奶虽然不认得陶修了,捧着老花镜一直在研究他的脸,可是陶修的声音令她觉得很熟悉,章奶奶咧嘴一笑,露出光秃秃的牙床,“他们呀,出门好久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该不会是出门找大儿子了吧。”
陶修脸色一变,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去找自己的。
“小伙子,你长得很像他们家大儿子啊,可是阿颖啊从不承认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别人一提起她大儿子,她就翻脸,没有以前那么好相处了,原来是个多好的人啊!”章奶奶愁眉苦脸地道。
陶修垂下头,不管别人怎么骂他,他都能承受,可他真的对母亲、弟弟十分愧疚,是他让这个家承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他可以一走了之,选择再也不回来,可是决定留下来的人,决定不离开的人,是痛苦的。
“谢谢您,这里有很软的糕饼,是城里的特产,您慢慢吃。”陶修从顾轻狂的手里拿了一袋糕饼出来,递给章奶奶。
章奶奶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陶修的手道:“谢谢啊,谢谢你小伙子,真是个好小伙。”
年纪大了,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如果不是他母亲时不时照料着,这老人说不定早就去了,也只有她明白他母亲的苦。
看着老奶奶步履蹒跚地进屋去了,陶修叹了一口气,“等我妈老去后,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幸运,有一个人能够经常照顾她。”
“你妈妈有我们,还有你弟弟。”
“轻狂,她不会轻易原谅我的,因为我,她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和辱骂,我弟弟,哎,但愿他能娶一个好老婆,能够帮着照顾照顾我妈。”陶修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