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市中心三十八层高的七星级酒店,第十四层的1419房。
面带病色的男人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不时咳嗽几声。
他没有戴眼罩,左眼处那道狰狞的刀疤可怖地刻在他俊美邪佞的脸上,但不减他姿态里的优雅气息,反添一道浓墨重彩的邪气。
指背抚过身上的丝绸睡袍,他望着对面一座颜色丰富,外墙上涂满童真卡通画的房子,微微勾起唇角噙着阴鸷的笑意。
这会儿正是幼儿园下课的时间,穿得圆滚滚的小朋友们,蹦蹦跳跳地跑出幼儿园,扑进大人们的怀抱里。
他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倍数,搜寻到一个他想找的小小身影,看着那个孩子神情失落地牵起君司安的大手,昂着头似乎在问着什么。
“凤主。”身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全神贯注。
他偏了一下头,继续通过望远镜看着君司安带着他的孩子上了车,防备森严地离开。
“找到了么?”凤川放下望远镜,端起放在旁边的红酒品了一口。
“很抱歉,属下无能。”
“你无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贺北亭低着头不说话,在凤川那里,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Sue算一个。
凤川站起来,握着拐杖撑着病体,脚步有些飘忽。
他伤得比苏唐重,恢复得也比苏唐慢,在窗边坐了那么久,有点体力不支。
靠回床上,他交叠起双腿,握着拐杖横放在自己腰间,像是迷惑又像是怀疑地轻声问:“你说,她真的要杀我么?”
贺北亭觉得凤川这问题问得很有问题!
不是要杀你,能下那么重的手?
你眼睛怎么瞎的,又是为什么诈死的,这么快就忘了?
果然是个神经病!
贺北亭立在旁边不出声。
凤川却挽着唇角笑了下,“杀了我,谁能救她?算了,她不怕死。那么她女儿呢?那个一看就让人讨厌的小东西,她也不想救了么?”
贺北亭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话道:“我想,Sue可能是相信君司安会倾尽一切办法救他女儿的。”
“哦?”凤川转动手里的拐杖,好笑地问道,“你好像,蛮相信君司安的?”
“是Sue相信。”
“小软糖啊?不,你错了,小软糖谁也不相信,哪怕是君司安,她不会完全相信的,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