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霖回来了。”徐钟绅醒来,看见甘沛霖坐在床边,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难得回来一次,却是为这个。没吓着你吧?”
“外祖父您好好的,我就安心了。”甘沛霖伸手握住他的手。
“父亲,可要喝点水么?”跪着的徐景先讨好的问。
“哼。”徐钟绅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甘沛霖起身端了一盏温水,送到徐钟绅唇边:“外祖父喝一点润润喉吧。”
“好。”徐钟绅勉强坐起来,喝了口温水,喉咙没那么紧了。“你们父子,还真是齐心。既然都有决断了,何必还跪在这里惹我嫌,赶紧走吧,带着你的儿子一起走。我们徐府今非昔比,容不下你们这些将来的功臣。”
“父亲,孩儿知错了。您的身子要紧,求您息怒。”徐景先担心的不得了。
“哼。”徐钟绅不肯搭理他,着实是气得不轻。
“舅父不如先回去吧。我难得来一回,就让我留在这里尽些孝心可好?”甘沛霖冲徐景先微微一笑。
徐景先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像极了自己的妹妹,心头一紧:“那就辛苦你了,沛霖。”
门关上了,甘沛霖这才压低嗓音:“外祖父不是很看好大都督吗?为什么不喜欢表哥在他身边做事?”
“徐家,不能再以将门的身份,踏足朝廷了。”徐钟绅语声艰难的说:“先帝待徐家不薄。可是新帝登基,徐家俨然成了一根危及到皇权的眼中刺,若不是果断舍弃战功,避世不出,徐家……早已不复存在。”
“那是不假。”甘沛霖眉心凝重的说:“当时新帝登基,确实需要拿功高震主的徐家开刀。可是外祖父,如今朝中的局势又不同了。晟庆王谋逆,虽然未曾撼动皇权,却也激起乱臣贼子的野心。兵权眼下又集中在大司马与大都督手中,皇上有心培植自己的势力,也就是吴为与大都督抗衡,可惜失败,眼下只能利用敖家新晋势力,尽量抗衡两大旧权。烨庆王那里,一边护着皇上,一边却也在结党营私。这时候,皇上最希望的,就是打散兵权,最好大乱,他才能坐收渔人之利。”
徐钟绅目光闪过一丝狐疑,他有点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个十五岁的姑娘说出来的。“沛霖,你怎么会……”
“这时候,若表哥重新出现在皇上眼前,他代表的,不是已经没落的徐家。而是……新晋的势力。我猜想,他会设法拉拢表哥,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待表哥领受皇恩,建立战功,他便会赋予表哥更大的权利,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