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呢。”留兰也有些不安:“皇后这么抬举咱相爷,不就是将咱们推上风口浪尖么!越招人妒忌,就越多暗箭,防不胜防。”
话才说到这里,门外便有小厮隔着门禀告,说是宣婷公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燕子有些不高兴:“战场的时候,她拿夫人当人质也罢了。主子已经放了她和她那位好额驸,还上门来讨什么打?”
“既然来了,就让她去花厅里候着。我梳妆更衣完毕,就过去。”甘沛霖走到梳妆镜边,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憔悴的容颜:“留兰,你说是不是上过战场的人都会变得这么憔悴?”
“不是的。大小姐只是身体抱恙才会看着憔悴写。奴婢倒是觉得相爷越发的精神奕奕了。”留兰替她择了素雅的玉饰,以及乌蓝的衣裳。
毕竟是新帝的丧气,命妇们都要用白花点缀在鬓边,以示哀悼。
“也是。”甘沛霖点头,姜域上战场,就如同雄鹰翱翔天际,鱼儿驰骋深水,再快意不过了。
收拾完自己,留兰非要她吃下半碗清粥,才肯陪她去花厅。
甘沛霖拗不过她,吃下去,才觉得身上暖和许多。“走吧。”
宣婷等的不耐烦,在花厅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她鬓边的白花是用小粒的珍珠编织的,垂下七八缕诉说相思的流苏,走起路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见甘沛霖来,她才微微转了转眼眸,道:“丞相夫人,打扰了。”
“婷公主。”甘沛霖照旧向她行礼。
“免了。”宣婷走过来,脸色有些愧疚:“那日……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才拿你做人质。本意,我是没想过要伤害你的。沛霖,你还信我吗?”
“自然。”甘沛霖略点下头:“若公主存心要我的命,我又岂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这么介怀。”
“丞相夫人果然好肚量。”宣婷的脸上充满忧虑:“我才从宫里出来,皇后娘娘终日以泪洗面,只有淮抱着小皇子的时候,人才稍微平静些,不那么难过。可皇子睡了,她便又垂泪,已经好几餐没吃过什么了。真是叫人担心得紧。”
甘沛霖不知道宣婷是不是真的觉得皇后可怜,反正她只觉得皇后的戏极好。
不等她开口,宣婷又接着道:“我向皇后身边的近婢打听过,说好几回,夜深人静是时候,皇后娘娘都差点就随皇上去了……真是痴情。”
“……”甘沛霖心想,皇后正是惜命才推了皇上这个时候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