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道:“除了隔壁出了点幺蛾子之外,也没别的。倒是走了这些天,没个人在跟前腻歪着,还真不惯呢。”
长缨笑着:“那以后我到哪儿就带着吴妈到哪儿,天天腻着你。”
“那敢情好,奴婢就跟着姑娘享福了。”吴妈笑呵呵地。
长缨掠了掠头发,正色说:“这次虽是绕了点弯子,但总算是目的达到了,谭将军说回来便给我请功。
“可有件事还是出乎了我意料,程啸打听出来了我的身世,如今虽然没有公开,但回头他是得被押送进京的,如此消息就很可能被走漏——”
吴妈听闻立时坐直:“怎么没杀了他?”
“不能杀。”长缨凝眉,“我的确是有机会,甚至不必我动手,他也会死。但他死了,官银这案子将会不了了之。
“而且与镇海帮的勾结少了他这个最关键的证据,介时案子很容易被人掌控攥改。
“再有,”她顿了下,“站在如今这角度,我也不想让他轻易地以死来抹去他们伤害将士的罪孽。他必须交由朝廷来定罪,来公开处刑以震慑其余未曾露面的蛀虫们。”
前世里这个案子,她相信杜渐是拿到了账本然后交由了皇帝的,但后来还是没在朝廷公布,这可能是太子与后戚联手的结果,也可能是皇帝出于某种考量息事宁人,因为那会儿程啸已经死了。
但这一世程啸没死,谭绍又带兵到来抓了现行,众目睽睽之下,这案子便不可能会被瞒下去。
杜渐在扑上去阻止程啸自杀的时候她虽没有作为,可当时她何尝又不想杀他呢?
“所以你就冒着被他揭穿下落的风险选择了让他活着?”
“我只能冒险。”
吴妈叹气:“您一向就只认死理。”
长缨笑了下。
“好在也不是全无办法。”吴妈又抬起头。
“是的。”长缨点点头,“程啸押送进京之后,必然先入天牢,然后交送三司审讯。在这过程中,审案人员我不担心,必定都是皇上亲自指派的近臣。
“但正因如此,程啸老奸巨滑,到了那时必定全力求生,他最有可能就是托人带话给凌渊,把我在湖州的消息卖给他,让他来救他。”
吴妈背脊僵直:“侯爷只要听到关于姑娘的下落,必然会去见他!”
说到这里她又站起来:“侯爷虽然正直,但杀父之仇摆在那里,搞不好他也有可能会失去理智。”
她脸上浮上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