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蛟斟酌着进言。
凌颂年初会试考得名次不错,原有机会挤入翰林院,但凌夫人却坚持让凌颂入仕。母子俩当时还曾有过一番小小的争执。
凌渊依旧没有发表意见。见门外护卫又进来了,隐约又见长缨身影在外移动,便起身道:“走吧。”
长缨拿着徐澜列出来的事项看了看,清晰明了,简明扼要,倒果然是她近日琢磨的公文重点。
她虽说在凌家读过不少书,做起文章来也算是头头是道,军营里行事也还能做到心里有数,但终究纸上谈兵多过实践。
没经历就不可能与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将领比肩,凌渊回头若要问及,还真不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她至今不知道凌渊如何看待她说出口的那番真相,不过去往码头的一路上他都冷肃无话,她自然也就只能且忘却那些私事,全力以赴当好她的沈将军。
“去准备条船,先去船坞看看,出来再去看看江面。”
钦差大人发话,长缨立刻唤来手下小旗去备船,而后伴着进了船坞。
龙骨尚未呈现出规模,长缨伴着看了两圈,也从旁讲述了目前进展,周梁适时来报,说是木料场那边得核两笔账,她便请来李将军作陪,而后趁机溜了。
凌渊冷眼看着她屁颠屁颠跑远,接着往下去。
少擎不在,近些日子便由周梁黄绩带领人马看管手下差事。
长缨到了地方,周梁便拿着叠单子过来说:“今夜里咱们有批木料要运到码头,原本是早就跟水师营打好招呼在申时正靠岸的,结果突然有商船插队,把我们挤后了一个时辰。”
长缨接了单子看看,有三船之多。
便道:“哪来的商船连咱们的码头也敢抢?”
周梁看看旁侧,才与她说:“头儿不知道,我们也是近来才打听到的情况。
“漕运司包括水师营这些年守住码头,但凡过江的商船除去必要的公账之外,皆是还得私下里上交一份的。
“这钱不一定交给固定的某个人,通常是看商船走谁的路子办的河运关碟。
“而后这管事的此后便每逢船只经过都要抽个成,漕运司的监兑、督催几乎都有这方面的收入。”
长缨凝眉:“那今儿这条船又是属谁的?”
周梁道:“刘蔚!”
长缨听完,情不自禁地抻直腰来。
霍溶大张旗鼓地将盗料案揭露开来之后,吴莅与刘蔚均都还在任上好好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