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如今南康卫至少一半人已经认定你就是沈璎,倘若再出来个苏馨容,你指望你那纸婚书还能保护得了你?”
长缨深想了一会儿,抬头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
凌渊目光凝住。
“其实,这么多年了,如果我还那么在乎世人怎么看我,我是根本走不到今日这步的。”
长缨望着桌上茶杯里的倒影说:“当初的确是很害怕,那些突如其来的指责和冷眼,道道如刀子,但是害怕是没有用的,我得自己站起来。”
凌渊静默不语。
“我如今也害怕,我很小心翼翼,很多时候都不太敢承别人的情,生怕将来还不起,再次变成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是我还有意念在支撑着我面对这一切,在夙愿面前,只要前进的道路不受阻,其实旁人怎么待我,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她已经是有了正式将衔的宣威将军,她最大的“仇家”是凌家,只要凌家不针对她,其实不会再有人跟她过不去,非要让她在军营里无容身之地。
而那些流言蜚语,对她已经造不成实质伤害。离杨肃露面的时刻越近,她越是不会怕身份暴露。
凌渊扶杯的指节有些僵直,心底如同被划了一刀。
“你在怪我。”他屈起指节。
“没有。”长缨摇头:“与其花心思怪你,我更愿意用来查明白姑父当年那样嘱咐我的背后原因。”
凌渊没有说话。
这番话懂事得让他挑不出毛病。那个会背地里对他做鬼脸,一天到晚只顾着玩的她不见了。
面前的她平静又平淡,像说着别人事情的无关人。
他握着扇子:“可惜不光是流言,还有危机。”
长缨望着他。
他道:“我才收到母亲的信,她说你及笄之后未久,杨际曾经暗示过想纳你进宫,是父亲当场回避了,他投鼠忌器,才没有立刻得逞。
“铃铛,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姑母吗?”
凌渊声音低沉,气息虚浮。
长缨怔忡。
她怎么不想?但她不敢想。是她把她沈佩宜的丈夫害死,她还有什么资格奢求她垂怜?
“将来再说吧。”她垂眼道。
凌渊脸色不是很好。
事实上在她到来之前,他脸色不好已经有很久了。
杨际打过她主意的事他确实没有意料到,当初他日日被凌晏赶往屯营里操练,回来能见到她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