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了。
长缨收回目光,道:“先去栗子胡同外找间客栈住下。”
两刻钟后在客栈里要了房间,长缨先打发紫缃:“你去荣家送个讯儿给秀秀,看他出来方不方便,让她抽个空到客栈来。”
荣府就在栗子胡同,她选择住在这里,是为了让秀秀出来方便。
等人来的当口她推开窗户,窗外呈现出京师城景一角,民居与官宅,大街与小巷,窗下园角散布着的北方树木与藤蔓,与久远的记忆切合着,又与近年对江南的记忆产生了摩擦,这角角落落,再带给她的都已经不再纯粹。
“姑娘!”
身后门开,脚步来得急促又顿得突兀,长缨闻声一颤,回过头来。
面前扶门站着与她年纪不相上下的女子,昔日离别时长长的青丝已经挽成了妇人髻,昔年本就不怎么丰润的身段更显瘦削。
她颤着双唇,含着眼泪,心急到来的缘故,上半身还往前倾着:“姑娘!”
“秀秀。”长缨上前,一开口才知声音也已沙哑。
秀秀提着裙扑通跪下,眼泪砸在地上:“可算让秀秀还活着的时候见到您了!”
话到末尾,情绪到底决堤,声音破碎不堪。
长缨竭力忍下心头潮涌,蹲下去拥着她在怀里:“你受苦了。”
紫缃顶着通红的眼退出门外,轻轻把门掩上,唤来泛珠下去端茶。
背抵房门,听着屋里传来的轻咽,她也禁不住低头拭了把眼角。
昔日在沈家,在凌家,那些欢快又安生的日子倒罢了,离开凌家之后患难与共的时光才叫刻骨铭心。
连当有尊严地活着都成了奢侈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分什么主仆?
她们竭力地维护着似乎随时都可能会被逼死的长缨,而长缨反复挣扎在放弃与坚持之间,最终也还是怕她死去之后,她们几个更加无所依靠而咬牙挺了下来。
那会儿,每个人想的都很简单,那就是活着。
从这点上说,她们总算也是成功了。
门口传来的剥啄声打断了屋里的啜泣。
长缨拉着秀秀起身,泛珠端着茶点进来,跟秀秀福了福,出去又把门掩上了。
秀秀把帕子递过去给长缨拭泪,一面稳住情绪说:“路上还好吗?听说是跟侯爷一块回来的?”
又打量她,眼泪又冒出来:“还是那么瘦,在卫所很辛苦吧?三年时间就从军士做到了宣武将军,你当初,可是连绣对枕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