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帮我吧。就当是除了军功之外,为自己另外再挣一份前程。”
即便不从私,只从公,他再不挽留她,那也是他傻。从长兴州到现在,他们已经是最好的搭档。
长缨也觉得方才那刻的旖旎来得太突然。
如果说她的心分成了很多份,给亲人的,给友人的,那么分给儿女情长的那一份,她无疑是独独给了霍溶。
回京这些日子处处受挫,连荣胤这边她都不顺利,方才便也有刹那间想要在他肩膀上靠一靠的冲动。
杨肃说出这句话,她便对着跳跃的灯苗静默起来。
“你就做你本来要做的决定。”杨肃道,“你本来是冲着‘杨肃’来的,不过是被‘霍溶’捣乱了。
“如今我们拨乱反正好不好?
“杨肃觉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让你走了他很后悔,他府里的长史都感到惋惜。
“长缨,不要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好不好?继续追随杨肃,去得取你原本想从他那里得取到的。”
长缨侧首,望着他。
“我们可以往下走试试看,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他握住她一只手,与她十指交握:“生怕被你抛弃的我,或许有一日也会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让你不必费心取舍而能拥有圆满。
“而背负那么多的你,也或许有一日会愿意再跟我说说‘金屋藏娇’,会再有愿意跟我立下婚书的心情。
“长缨,我会努力的。”
灯光下的他看起来格外深沉和认真。
长缨不能不承认他是最好的说客,把她心底的那点念想与顾虑挑得明明白白。
他有野心,她也有雄心。
她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设过极限,最初她是不得不追求权势,而今是她与权势互生互存。
追随杨肃是她再三权衡过的道路,她当然知道这条路能让她上行的速度更快些,也知道她在官场的进取跟她追随他并不冲突。
“王爷,三司的人到了——”
恰在这时秦陆跨进门口,看到这一幕怔住,立时又退了出去。
杨肃没有起身,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改变过丝毫。屋里的空气都仿似没有被搅动过。
长缨默语半日,重新拿起帕子擦头:“你先忙你的。我想想再回复你。”
杨肃答应了。
撑膝望着她抬手挽髻的样子,他以往想象过的他们闺房里的模样,这一刻忽然就变得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