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就是皇上。他呆了一夜就走了,那天夜里跟我说了很多话。
“我没法接受自己还有另外的身世,但我父母亲不断跟我强调家国朝局的重要,跟我说所有皇子里,只有我有希望改变现状,跟我说忠孝仁义,又跟我说到我母妃生前面临的宫闱之争。
“我可以不稀罕皇子身份,可我不能不顾他们嘴里的大局。所以后来,我也就闷头往这条路上走了。”
长缨没打算再问,他却自行往下说起来。
“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你,”他眼望着火堆又道,“你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自由。这朝堂你想进就一定能进,你想放,也一定能放。
“可是我不一样——也许不只是我,包括凌渊和徐澜他们都一样,他们承担的是家族重任,而我则被寄予改变朝局的希望,都是一样的受束缚。”
长缨想象了一会儿他过往那些年的经历,笑道:“可我之所以自由,无非是因为我孤家寡人而已。倘若我有父母双亲,有夫儿老小,我也同样不自由。又何必羡慕我。”
不过说到霍家,她又想起来:“这么说来,你的父母亲,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并且替皇上抚养你,不知皇上当年又是出于什么想法把你送出来呢?”
总不至于他还在襁褓里就被寄予了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