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牵扯太大,自然是行不通的。
“那就来硬的。”杨肃接而道,“眼下肃清朝堂巩固皇权迫在眉睫,顾家把持朝政多年,罪恶累累,我们大可直接搜罗顾家罪证当庭弹骇。
“但这样的话,顾家余党必然会联同漕运司把控住河道作为要挟。
“河道被劫,便等于掐住了朝廷咽喉,南边货物上不来,直接影响的是京师。
“京中权贵断了生计,那样就极可能适得其反,那些原本中立的官员都可能会倒戈站在我们对面,成为顾家的助力与我们为对。就连皇上,只怕最终都要妥协。”
顾家和杨际任凭哪一方倒了,他们都得完蛋。而顾家先倒又更加事半功倍,留下个杨际其实不足为患,这道理谁都懂,但如果这条路有那么好走,便不必等到今日朝局还僵持着了。
凌渊沉吟未语。
杨肃接而道:“能否成事的关键,其实在于五军都督府不齐心。”
凌渊瞅了他一眼,却未曾反驳。
皇帝旨意是大如天,可是为了治个大臣,便动用国家军队赶赴运河——整条河段长达几千里,光是调兵就不是容易事。
再要想控制住,更加不容易。
一旦用强,很可能从南到北战乱骤起,水师营将士多达七万余人,且借着地势便利,反抗起来也能斗个鱼死网破。
如此虽然是爽了,可必然得波及河道两岸不少黎民。
但凡伤及百姓,首先皇帝声誉就占不到什么面子,更因为顾家几代于朝廷也还多有建树,加之太子与顾家已为一体,如此倾轧打击顾家,皇帝也难免落个暴戾滥杀的骂名。
如此情况之下,向来顾虑颇多的皇帝不可能下旨。
其次,即便是下了旨,各勋贵府上也还得思考各自立场,上谏劝阻。要知杨际终是太子,倘若又如当年顾哲摘冠求去要挟一般,皇帝又落了下风,妥协了顾家,届时众人又怎么办?
顾家但凡得寸进尺一些,事后要提出几个来抄家杀头平息怒气,皇帝是交人还是不交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帝魄力不够,即便五军都督府一心为国为君,也横不起这颗心来冒险。
所以杨肃这话竟是直击了要害。
“你想过么?我不一样。”杨肃望过来,“倘若你们五军营这些人能齐心,我也不说多了,只要你们凌家,冯家,荣家,都能够帮我,我既有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也还有皇上可做转寰,这件事未必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