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拖着她手臂上了墙头,沿途一路劈飞了不知多少冷箭。
长缨臂上中了一箭,想必他也有中招。
但她心情浑如江海翻腾,顾不上自己的伤,也没有余力去顾及他。
走出不知多远,沿途两旁渐渐有了烟火气,追杀的声音逐渐消匿,冷箭终于也没有再逼来。
长缨脚步在进入筒子河无人段时缓下,随后她背靠树干停下来,眼望着天上那座北斗,长长吸着气。
荣胤察觉她没跟上,走出几步后也掉头走了回来。
长缨收回目光,望着他道:“荣叔怎么会知道上那里来找我?”
荣胤摸了把肩膀上的血,没有吭声。
“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捉我的是谁,对不对?”
月光透过稀疏的柳枝落在荣胤身上,黑色的夜行衣披上一层斑驳,使他莫测得像是镜中人。
长缨低声哂笑,而后收身站直,说道:“是皇上,对不对?我姑父之所以会无路可走,是因为皇上,对不对?”
荣胤看着手上的血,月光虽明,但血迹在这夜色里也还是显得格外暗沉。
长缨又笑了一下,别开脸望起粼粼河面。
她始终没有从先前碰触过的人身上找到身份线索,可是能在皇家行事的人,还能有谁?
纵然皇帝不太可能亲临处置她,可她实在不能找到别的理由来解释孙燮的调任。
所以前世里凌家和霍家的横祸都不是偶然,不过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即便她这一世努力在防范,把任何一个可能的疏漏都弥补上了,也还是于事无补。
紧抓着所有脉络的人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人,你还能怎么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今日要她死的,不但是她的君主,还是她未婚夫的父亲,她未来的公公!
“我想知道,我姑父在通州到底遇到了什么?”
她声音嘶哑,低沉到几乎湮没在晚风里。
荣胤抬头。
“伤我的人,是不是也是宫里的人?”长缨与他对视,“我在通州被人捉住,跟今日捉我的人是同一拨。
“他们知道我伤在哪里,知道我失忆,也知道我在查鲁家,如果想杀我的就是皇上,那毫无疑问,他们是乾清宫派去的。
“当年钱家出事,是因为东宫内斗,杨际虽然也主张要杀钱家,可是更想杀他们的人是乾清宫才对吧?
“因为能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