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的声音撕裂了。
长缨道:“我事先说的所有事实,都可以作为证据。”
杨肃默站着,半晌后转过身,走到帘栊下停了停,然后又走向房门口。
“你去哪儿?”长缨不觉走上前。
“去喘口气。”
“我能一起吗?”
“不要。”
杨肃背朝她说着,而后开了门。
素日里无时无刻不曾意气风发的背影,此刻已遍布着颓然。
长缨在房里坐下来,看看昏黑的黎明之色,两世里前后的事情,也一件件地裹挟着在夜色里沉沦。
……
东阳伯出了荣家便直接回府了。
书房里坐到东方有了鱼肚白,才等来披着血腥气回来的荣胤。
他觑着他满布着破口的身上,问他:“伤要不要紧?”
荣胤在椅上坐下来,摇了摇头。
东阳伯也跟着坐下来:“这一整夜,宫里也没有派人出来,璎丫头又顺利逃了出来,接下来这情况,也不知会如何了。”
东阳伯斟了杯酒给他,接着道:“这次是逃过去了,下次未必能逃得过。璎丫头不会那么傻,伸着脖子等着人来砍。
“如果不想坐以待毙,那她只能把真相告知杨肃和凌家,惜之必然会与她同仇敌慨,但杨肃那边,却说不好。”
荣胤望着酒道:“我去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没有看到谁领的头。
“那宅子里所有房间都是黑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而如果熟悉我的人看到我,也不能肯定绝对认不出我来。
“所以从我决定去救她时起,就没有别的出路了。”
东阳伯也给自己斟了杯酒,说道:“少擎是早就跟了璎丫头,我们冯家也不可能避开。天亮后,我就跟少殷他们兄弟摊牌,早做准备。”
“准备是要做,但还有件事也必须的。”荣胤道,“杨肃是不是皇子,这件事也关系甚大。
“如果他不是皇子,那他因此反朝名不正言不顺,毕竟宫里这么筹谋,并没有伤及江山社稷,即便闹出来杨肃是假皇子,亦可把混淆皇室血脉的锅推给旁人。
“若非有个十足的理由起事,杨肃来日江山也坐不稳当。否则这皇位岂非他可坐你我普罗大众也皆可坐?
“若他是皇子,那他想自保就得跨过宫里那位和五皇子,光一个弑父的名声会给他带来无穷后患,我怕最后他们会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