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柜子都摆放好。
安妮则带着张小满把屋子里打扫干净,铺好被褥,然后把张宝锁放到了床上。
张银锁负责看护弟弟妹妹,安妮则和张小满收拾行李。
安妮刚收拾出个大概,便有邻居来串门。
“哟,是三连长的家属吧。俺男人是一连长,家住在后排的西头。”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农妇,皮肤黝黑、且很粗糙,剪了个齐耳短发,两鬓用黑色的卡子别着,身上穿着斜襟灰色粗布褂子,下面配一条黑色裤子,脚上穿着自己缝制的黑色宽口背带布鞋。
褂子和裤子上都有好几个补丁,且已经有些脏了,布鞋的大脚趾处也磨出了一个洞,漏出一个脚指头尖儿。
明明她穿着花色的袜子,可漏出来的脚指头却是光着的,看来袜子也破了洞。
她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娃,男娃儿穿着不合身的补丁衣服,挂着两管鼻涕,伸出来的小手黑黢黢的,指甲缝里全都是黑泥。
“嫂子好,我叫安大妮,我男人是三连长张大海。”安妮看到这对母子的装扮,倒也没有嫌弃。
在她穿来之前,安大妮和她的孩子就是这副模样。
“哎哟哟,弟妹好,听你这口音,你老家是鲁中的?”农妇听安妮一口方言,而不是像刘政委、徐指导员家的家属那般文绉绉的说什么普通话,顿时觉得安妮是“自己人”。
她赶忙亲切的问道。
安妮笑着说,“是啊,我和大海是同一个生产大队的,都是鲁中人。嫂子,听您这口音,倒像是鲁西南的?”
“哎哎,没错,俺就是那边的人。俺们那儿可是革命老区,俺在俺们村儿还是妇女主任哩。”
妇人提起自己的过往,骄傲的抬起了头。
安妮顿时竖起了大拇指,“嫂子,没想到您也是个领导啊。我就不行了,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以后我可要多跟您学习。”
“安妹子,你太会说话了,俺算什么领导,就是比你们年长几岁,多为乡亲干了些事儿。”
妇人被安妮一通夸奖,觉得通体舒泰,终于找回点儿当年在老家时的感觉。
唉,随军虽然好,可太憋屈,尤其是被军属院那几个自诩城里人的女人整天嫌弃,妇人自卑又恼火。
终于来了个不如自己的军嫂,妇人别提多高兴了。
看看人家张连长家的,年轻轻,长得也不差,说话却恁好听。
啧啧,这才是有觉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