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苗儿没读过书,自然不懂投鼠忌器的道理,反正她就知道,那些贵妇不敢惹马老娘。
就像同为乡野老妪,那些贵妇们敢对着郭氏“矜持”,就不敢对马老娘有丝毫高傲。
虽然马老娘的名声不好,可在郭苗儿看来,名声值几个钱,自己获得切实的好处才是正经。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郭氏在外面极力表现,处处学着人家那些贵妇行事,人家该瞧不上她还是瞧不上她,兴许还会暗地里讥讽她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反正都落不到什么好,还不如释放本性呢。
这样,至少自己不憋屈,还能更大限度的攫取好处。
郭苗儿一直都想劝姑母改一改策略,苦于没有机会,但现在,机会来了。
很显然,自家姑母的那一套,今天在表哥这儿不好使了。
非但没能达成目标,反而被憨直的表哥气得心和肝儿都在疼。
郭苗儿也知道,姑母为何在表哥面前装腔作势,因为她心虚——不管怎样,卖掉秦猛的人是她!
为了挽回秦猛的心,郭氏故意在秦猛面前营造了“明理慈母”的形象。
毕竟人都有感性的一面,凶猛泼辣的母老虎,与忍辱负重的老母亲,还是后者更能引起人的好感。
郭氏有了这个人设,再哭诉什么当年的不得已,秦猛也能很快释然。
如果郭氏像个张牙舞爪的老泼妇,她说得再可怜,效果也要打个对折啊。
前些年,秦猛的反应,表明郭氏的策略很对。
但今天、以及今天以后,事情就不好说了。
如果秦猛继续“耿直”下去,郭氏只能被困死在自己经营的人设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郭苗儿还要靠郭氏谋一份富贵,自是不想郭氏陷入那样的境地。
所以,就在“秦猛”欢快离去的那一刹,郭苗儿就有了主意。
她乖巧的跪坐在郭氏身边,轻轻给郭氏按摩着肩膀,柔声说道,“姑母,您还记得河对岸牛家屯的牛寡妇吗?”
郭氏楞了一下,不是正在说秦猛吗,怎么一下子扯到老家的乡亲身上了。
早些年她就带着一家搬去了县里,对那些乡亲都有些淡忘。
不过,提到牛寡妇,郭氏倒是还记得,“嗯,就是那个卖田也要供儿子去镇上读书的牛寡妇?”
“对,就是她。她啊,也算咱们十里八乡有名的泼辣人,但儿子是个读书人,爱斯文,牛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