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见张同敞臭脾气又犯了,也不理他,只笑了笑,问林纯鸿:“不知道林兄弟愿不愿意投军,现在大明处处烽火,也可以建功立业。”
“在下暂时无意于投军,现在和一帮兄弟在深山伐木,虽说艰苦,但胜在兄弟们和睦,也可以时常回家奉养母亲。”
“林兄弟倒是孝子,我等游历大江南北,也算不孝之人喽。”张同敞的话总是这么刺人。林纯鸿也不生气,笑道:“要说真正的孝子,我倒听说过一位。御史黄尊素被许显纯等人用酷刑折磨而死,去年五月,他的儿子黄宗羲在刑部会审时,出庭对证,出袖中锥刺许显纯,当众痛击崔应元,拔其须归祭父灵,这才是真正的大孝子!”
黄宗羲之事瞿式耜在京中知道得一清二楚,张同敞倒是第一次听说,神色之间不禁有点黯然:想自己的曾祖也是一代名相,却落了个身后凄凉,自己也没有办法恢复祖宗的荣耀。一时无法自已,说道:“紫禁城里的人总是恣意妄为,没有任何限制,天下之乱,源于此!”
林纯鸿对张同敞的话佩服不已,难道这就是明末的开风气之先?林纯鸿点头道:“紫禁城的确需要限制,自古便是以‘天变’来吓唬紫禁城里的人,当初王荆公说‘天变不足畏’便落了下乘。但利用‘天变’来限制,终归有限,非万全之策。”
张同敞同样对林纯鸿的话惊叹不已,没想到山野村夫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越说越兴奋,最后总结道:“天下有识之士都应该共同寻找限制的办法!”
这些话虽然让瞿式耜不屑一顾,但也勾起瞿式耜的回忆:当初朝堂上意气风发,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一朝被温体仁、周延儒陷害,那位便不能明辨是非,将自己削职为民,心里便郁结难解。但这种郁结又无法对人诉说,否则被告个心存怨望,便完蛋了,自古君王均讲究个“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而张同敞则没有那么多顾忌,说道:“朝廷让人失望,好好的做点生意也好,省的没来由的生闷气!来,喝酒喝酒!”
喝完一杯酒,林纯鸿说道:“咱们现在都在大明这艘船上,要是这艘船沉了,大伙都跟着玩完!”
一句话,让众人都心惊,一则惊于林纯鸿直接说出大明会亡这个话题,虽然很隐晦,二则大家都觉得大明虽然现在问题多多,好歹也持续了二百多年,没那么容易亡的,现在顺着林纯鸿的观点一想,现在大明内生乱,外有强敌,朝廷束手无策,真还有亡的迹象。一时之间,大伙都说不出话来,都暗自琢磨。尤其是瞿式耜,身居高位多年,更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