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当阳,犹如修罗地狱般,县城里到处都是尸体,浑身赤裸的女尸随处可见。满地的鲜血早已不再流淌,渗入地中,变成了暗黑色。包裹都呈散落状,显然,里面值钱的东西已被搜走。逃得性命的百姓躲在家里的暗处,丝毫不敢露头,也不敢生火做饭。除了到处搜集女人和财物的土匪,整个当阳一片死寂。
陈艾山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醒来时,只看见了自己的小儿子陈思进。陈思进头上缠着白布,隐隐露出血迹,一条手臂也用白布挂在肩头。
“大哥、二哥死了,大娘、三娘和我娘上吊了!”陈思进用空洞的语调叙述着往事,仿佛这声音不是从他口中发出一般。
陈艾山一听,气血上涌,又晕了过去。陈思进精通岐黄之术,用力猛掐陈艾山的人中,陈艾山随即醒转,望着陈思进,两行清泪从眼中流出。
“思进啊,爹对不起你们!爹一个人做的孽全报应在你们头上了。”陈艾山串通土匪的事情陈思进也知道,当初还劝过他,但陈艾山不喜二娘,随带着也不喜欢这个儿子,更看不上他把所有精力用在钻研岐黄之术上,也就没有听他的,没想到现在落了个家破人亡,一切都是自作孽啊。
陈思进沉默着,只是用毛巾擦去陈艾山眼角的泪。
“思进啊,也别想着报仇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你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陈艾山挣扎着想坐起来,陈思进扶起了父亲。
“答应爹,好好的活下去,你听见没有?”陈艾山陡然提高声调,吓了陈思进一跳,陈思进点了点头。
陈艾山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似的,说道:“你去打点水,我口渴!”陈思进转身便去打水,没走多远,便听见轰的一声传来。陈艾山撞柱身亡了。
陈思进扑上去,扶着陈艾山,痛哭不已……
林纯鸿接到吴敢攻取当阳县的消息后,血脉喷张,睚眦尽裂,拍案而起:“此次不拿吴敢的人头祭奠父亲,枉为人子!”
“典史大人请息怒,孙子曰,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在下听闻,吴敢携裹人众二千多人,此去恐怕难以报仇雪恨……”李崇德考虑到百里洲护卫仅仅只有几百人,不由得忧心忡忡,忍不住直言劝谏道。
林纯鸿冷笑几声:“就凭吴敢那些乌合之众,给我塞牙缝都不够!秀才公不用再劝,这次是非出兵不可!”
说完,不再理会李崇德,直接下令道:“周叔,立即返回百里洲,派出精细兵丁前往当阳探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