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京营身负拱卫皇城之责,岂是一帮弓兵所能比?就拿军饷来说,咱们的饷银都是圣上从内帑中拿出,一名兵丁一月高达一两,那弓兵,有军饷一说么?士气哪里赶得上咱们?”
卢九德也接口道:“正是如此,一帮泥腿子而已,不知天高地厚,什么牛都敢吹!”
众将的议论之声响成一片,均以自己是京营将领而自豪不已。
队伍的最末端,站着千总周遇吉,周遇吉与荆州军有一面之缘,深知荆州军训练有素,远非京营能比。自从来到河南之后,周遇吉还刻意了解过荆州军的战绩,对林纯鸿、周望等人仰慕不已。听了众将的自吹自擂后,不停地腹诽,荆州军对阵的是张献忠的精锐,而咱们这十日除了杀了一些老百姓以外,还干了些什么?
听到王朴妄言荆州军无军饷一说,周遇吉再也忍不住,出列道:“启禀总兵大人,据末将所知,荆州军普通士兵的月饷是五两。”
五两?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的不信之色,一群泥腿子,居然每月拿五两?
参将黄得功乃周遇吉的顶头上司,素知周遇吉口无遮拦,见周遇吉扫了大伙的兴头,立即喝道:“周遇吉!胡说八道,荆州军怎么可能有五两银子的军饷?七千多人马,一月就是三四万两银子,估计把整个荆州府的地皮刮个遍,也弄不到这么多银子!”
说完,还对周遇吉使了个眼色,周遇吉读懂了黄得功的意思,讪讪道:“末将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估计是乡间愚民以讹传讹。”
王朴深恨周遇吉,每次这个不开眼的家伙总是扫大伙的兴头,上次在孟县驻扎,这个家伙也是不停的催促出战,令人讨厌至极。本准备以妖言惑众、乱我军心为名头,给周遇吉点苦头吃吃,但黄得功喝退了周遇吉,将自己的一股无名之火堵住了发不出,心里更是不爽,当即瞪大了双眼,看着黄得功,沉着脸道:“黄得功,全军之中,就属你的部下最为桀骜,乱我军心,罪名可不是一般的重!咱们马上就要进王屋山追剿罗汝才和张献忠,要是万一兵丁们听信了谣言,后果不堪设想!”
黄得功唯唯诺诺,发誓要好好管束部下。
杨进朝和卢九德对王朴聚将议事,兴趣寥寥,见黄得功不停的赌咒发誓,杨进朝不耐烦的打断黄得功的话,“咱家有个顾虑,现在军中俘虏几乎超过了一万五千余人,这帮俘虏杀又杀不得,遣散之后又担心他们重新做贼,只好圈禁在军营中,每日消耗大量的粮草,咱们军中粮草已然不多,还望王总兵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