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依旧被纤长的手指拉住,拉着她走向了相反的地方。
一前一后隔了快两个身位的影子被拉长在干净的青石板上,晏安被动地被对方拖着往前走,脚步甚至有些趔趄。
她想叫面前人停下,可是看着地上的影子,这话始终不忍说出来。
在遥远的记忆里,也有人这样拉过她。或许还更亲密一些,是掌心贴着掌心,是十指紧紧交握。
她想,那时候她真的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丢下。她暗笑,想自己那会儿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理直气壮和自信。或许正是因为无知者无畏,愚蠢的人同时也有着盲目的自信。
又来到了上次的地方,拖把在绿荫上摊成了一张毛毯,看样子是睡着了。只是晏安一靠近,它就在听到动静的瞬间苏醒,然后呵斥呵斥地向她靠近。
前面的人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按亮了屋里的光,关上门后,松开了她的袖子。
晏安站在门口,看见对方把书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而后向着楼上走去。
她走到了镜子前,在明亮的环境里端详自己。头发散乱,脸颊绯红,眼眶湿润,校服拉链往下滑了许多,露出了打底的T恤和突兀的锁骨。往下看,灰色校裤上还沾了泥土和几片枯叶。鞋底有一层厚厚的泥,在晁朕家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鲜明的脚印。
她现在的模样,谁看了不说一声凄惨可怜。
她今晚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来着?只是希望他能帮忙警醒常雨霏和姚雪津一两句,让她们可千万管住自己的嘴。怎么就会把自己弄成了如此沧桑狼狈的模样。
晏安想,上次来拜访蒋柏,离开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又站在了人家客厅。
拖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踢踏的声音,晏安回头,在遮挡一半的视线里,她看见晁朕拎着个盒子从楼上走了下来,那个盒子上头有个显眼的红十字标志。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擦破的地方,那里虽然一片狼藉,但是已经不流血了。
她也直说:“已经不流血了。”
对方没理她,绕过她去厨房拿了个很大的透明玻璃碗,上面有繁复精美的花纹,和他家那些漂亮的杯子如出一辙。
下一秒,又是自己的三根手指被握住,袖子也被一只手毛躁地给撸了上去。晏安见他从盒子里拿出瓶双氧水,一副拧开瓶盖就打算整瓶浇上来的架势。
一瞬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连脚心都冒出几滴冷汗。
“这样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