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转身,班里同学似乎已经完全不顾及早自习的秩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交头接耳。
她轻咳两声,让教室氛围重归平静,同时把烫手的假条塞在了衣兜里。
晏安整个人都像是在蒸笼里滚过一圈,皮肤散发出的热度可能会把靠近她的人灼伤。
她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说她发烧了,然后就感觉有清凉的酒精落在手心和脚心上。这途中她混乱地睡过去了一会儿,再醒过来,就见手上被扎了针,一个显眼的吊瓶挂在另类的衣架上。
这下再醒,完全是因为被子里要把人灼伤的温度。她费力地把手抽出来,睁眼只觉一片昏暗。她摸到了手背上的胶布,突然就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可看眼前的环境,也不像是在医院的样子。
“晁……”
一张嘴,只觉黏在一起的嘴唇被生生撕开,顿时一股血腥味道充斥了口腔,连喉咙都是干涩得疼,再发不出更大的声音。
她费力地找到手机,开机,给晁朕拨去电话。电话那头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她愣了愣,问出口:“你在哪?”
“醒了。我来学校给你请假,马上回去了。”
晏安脑子依然混沌着,没法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她也不知道晁朕所谓的给她请假在学校里掀起了怎样的风波。
几乎是早自习一结束,学校里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晁朕来给她递假条的事情。在这种风言风语中,也有其他声音在说:“你们怎么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什么晁朕为什么给晏安递假条,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懂不?怎么吃瓜都吃不到正点上,气死我了。”
晏安这会儿的脑子像是年久失修的时钟,缓慢谨慎地往下移动每一格。她只能遵从现目前的本能需求,说:“我渴。”
“妈在家,我让她给你送水。”
晏安还是怔愣僵硬着,听着那边的电话挂断,没多久,就听见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请……”声音还是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粗糙的颗粒感。
脑门上搭上了一只柔软的手,一个醇厚的女声在耳边说:“现在摸起来倒是正常了。”接着,就有冰凉的水杯贴到唇边。晏安像是干涸很很久的土地,疯狂地汲取着水分。
“还要吗?”
晏安还是分不出多余的脑子来分析现目前的情况,她只觉得这个声音亲切又熟悉,现在昏暗看不清光亮的环境也熟悉。她下意识地,说了句:“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