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医生,你赶紧想点儿别的办法。”
张万寿:“医生也是人,不是神仙,她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她对什么药过敏,我能随便给她用药吗?四爷也是的,她不退烧,就砍了我的左脚,他当我是蜈蚣啊!有很多只左脚,我每天这么兢兢业业的,为毛砍我?”
欧阳青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暴走:“怎么办?怎么办?”
张万寿还在不遗余力地用勺子撬蓝妮的嘴:“张嘴,张嘴,靠,这女人一定是属狗的。”
忽然,走廊里响起一阵厚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用力推开。
钟立伟站在门口,冷森森的目光透过冰雕般的面具射向床边的张万寿。
那冰冷阴鸷的眼神,让张万寿浑身一抖,手里的勺子立刻从指尖滑落,刚好掉进蓝妮的颈窝,药水瞬间就沾湿了蓝妮的脖子和衣领,慌张间,张万寿伸手去抓勺子,却抓起一把蓝妮的头发:“四……四爷,是这位小姐死不张嘴。”
钟立伟目光森寒地走了进来,看着她嘴唇上的鲜血:“是你把她弄伤的?”
张万寿蒙了:“四爷,我……我就是想喂她吃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牙龈,她看起来出了很多血,实际……”
钟立伟面无表情,低低地说了一个字:“滚——”
张万寿如蒙大赦,扔了勺子叽里咕噜地滚了出去,欧阳青神色复杂地看了钟立伟一眼,也快步离开。
三姐擦了擦蓝妮颈窝的潮湿:“四爷——”
“你也出去。”
“四爷,这碗里的是药,可是蓝小姐就是不张嘴,所以……张医生才会——”
“出去——”
三姐离开了,屋子里静悄悄的,钟立伟坐到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惨白的脸,盯了足足十分钟,十分钟以后,他缓缓伸出手,白皙至透明的指尖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拇指一下下地摩挲她的嘴唇。
他轻轻地把胳膊伸进她的脖子下,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他把脸颊缓缓靠近她,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近,他冰封的神色开始一寸寸龟裂,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悲伤,就在他的唇即将接触到她肌肤的一瞬间,他停止了所有动作,并缓缓合上了眼睛。
几秒钟以后,当钟立伟再次睁开眼睛时,那里已经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他漠然地端起床头柜上的药碗,含了一小口药,然后把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把口中的药送到她的口中,动作如同流水线上的冰冷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