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开门,检查!”正在这时,山门被人拍响,有人朝着道观里大喊,“褚道长?褚道长!”
本就是个不多大的小道观,门口有点儿什么动静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褚道闻言,侧耳朝着山门处听了听,又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去开门。褚西亦步亦趋跟着,那脚步声听得褚道满心无力,这架势是不放弃下山了是吧?
门一开,打头拍门的人还没说话,身后长相中上的女人就哭着冲上来,“褚西你个糟心孩子!你这是要让大伯娘跟你一起去死啊!话不说一句就走,是想吓死我们吗?大伯娘要照料婆婆,照顾你,再加上你堂哥堂姐几个,我这就是劈成八瓣都不够用……”
褚西没有任何躲闪,眉眼冷漠地嗤笑一声,拿出菜刀,把她跟自己隔开一段距离。
女人一愣,随即捂嘴呜呜痛哭,好一会儿才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上来抓她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瞧瞧你这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咱回家,大伯娘好好给你补补!”
那模样是真心疼她。
褚西咧嘴,懒得跟她做戏,一刀背拍到她手上,散漫地立在那儿,等着女人的反应。
长得倒是不错,虽不那么白,却也别有一番味道。白衬衫,黑长裤,白袜子,黑色扣带布鞋,确实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打扮。齐耳短发,衬着她那说话的腔调,倒是有些像是女干部……
她这一刀拍得瓷实,女人懵了一下,又哭了,“褚西,我知道你奶奶死了你心里不好受,可谁心里好受?你奶奶后事我一手操办,还要找你,忙得这个家都要散了……”
“奶奶”这两字一出,褚西恍惚了一瞬,覆盖在记忆上的屏障蓦地被撕开,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出。
三个多月前,她憋着一口气从数九寒天的水塘里爬出来后,就撑不住彻底晕倒昏迷,整个人断断续续发烧了近乎一个月,人都给烧得虚软无力了。幸好有褚道,才没有烧出什么毛病,人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只这一辈子,原身的记忆像是被封住一样,让她之前毫无所觉。此时,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涌出,万念俱灰的绝望铺天盖地袭来,竟让她心下一窒,险些把持不住。
这感觉像是持续了很久,又像是转瞬即逝,等脑海翻涌的记忆平复下来,褚西面前恍若吹过一阵冷风,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走了。
褚西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
长长吐出一口气,褚西将菜刀塞在腰间,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