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记下她们的长相和名字,说了感谢的话,便站在院子里发呆。
小金要回来的东西,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碗碟盆子磕磕碰碰多年,上面裂纹和磕掉得的地方都有了渍,但好歹还算干净。
铁锹和其他工具都送回来了,但在这个年代相对紧缺的物资,比如锅和棉被,还有暖瓶,别人都买下了。
所以,这个家里仍旧是空空荡荡。
褚西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才压着抢了别人父母的心情,开口,“我……我爸他还有什么票吗?”
她手里有一万两千块的存折,一万是之前寄回来的抚恤金,两千是大伯和大伯娘他们欠的债。
钱有,一些粮油票和工业票却是没有的。
小金赶忙掏兜,“褚工的票我们也不知道放哪儿了,不过政委给了一些票据,说是你要有啥想买的,叫我带你去买。”
就是票也不多……
褚西松了口气,有票有可以买东西的地方就好,不然今天晚上她只能去医院找张病床凑活了。
褚西把票全部用掉,又让小金等着,才跟着一个当地大妈,拐去了一个巷子,以比市场价略高的价格,买齐了当前最需要置办的东西,坐上车回了基地。
东西在小金的帮助下全部归置好,褚西送走了人,直接躺下睡了。
路上吃了俩素馅的包子,又喝了点热水,这会儿躺下,闭上眼睛,她有种自己还在火车上的感觉,晃晃荡荡的。
她曾听人说过,有人坐火车久了,就有坐火车的后遗症。现在切实感受一把,人是彻底站不住了。
下午七点多,疆省的天还亮着,褚西直接拉了帘子,闷头大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大亮,才迅速冲了点米粉,洗漱了赶去医院。
褚西是难得的美人,白得透亮,人又安安静静,大大方方,所以医院的人算是差不多都知道了她。
等她到病房门口,手里和口袋里已经塞满了东西,红枣、梨子、苹果,还有早餐。
抿唇笑笑,她把东西放到床头,然后坐在病床边上,看着脸颊凹陷下去的褚明国,真正意义上跟他说了第一句话,“爸,我是褚西。”
说完,她看着褚明国的脸,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一丝反应。
紧接着她说了第二句话:“我没去上大学。”
褚明国还是没反应,倒是赶过来的主治医生愣住了,基地都听说了,褚工他闺女那大学那专业,是属于还没毕业就被各家单位争抢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