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的首都,阳光不那么刺眼,风也不那么冷,柔和中带着宁静,宁静中又带着勃勃的烟火气。
行走其中,闲适,自在。
随便找了个早餐摊子,褚西坐下,等饭的功夫,就听旁边早已落座的俩老大爷推让着说:“您得着!”
另一个道:“别别别,我不打紧,还是您先!”
早先开口的那个动了手,嘴里乐呵呵地道:“那我偏您了!”
和气礼貌,带着温柔的烟火气。
褚西有些好奇,看他们动作,大概能明白这是谦让的意思。但落实到字句上,却一头雾水,听得有些懵。
对面落座那大爷觉察到她视线,一抬头,对上那双顶好的眼睛,乐了。
“丫头不是本地的吧?”他一边手下慢悠悠地馒头蘸着麻酱,一边和气笑着开聊。
褚西一愣,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忙点了点头,“嗯。”
“好奇?”
“好奇。”褚西认真点头,顿了顿,道,“前一句和最后一句,我听不太明白。”
嘴里说着话,冷不丁瞧见大爷那馒头片上蘸得满满当当的麻酱,语速愣是卡了一下。
再看他拿着蘸满了麻酱的馒头片去蘸白糖,忍不住咽了下嗓子。
看着看着,她视线就开始拐弯,另一个老大爷在往刚才老板说的面茶里淋芝麻酱……
大早上这么吃,真的不腻吗?
人大爷吃了多少年盐,又经历过小年轻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早已成精,察言观色本事一流,见她眼都直了,明明腻到不行,偏又乖巧地尊重大家吃食不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麻酱这东西绝对是我们的命……”
于是褚西饭都没怎么动,就听这两位大爷从早餐开始,讲到首都的八大居、八大楼,又从八大居、八大楼讲到八大菜、八小碗、十六碟,再讲到烹饪特点,又从烹饪特点讲到首都地道的一个词儿“氽儿”。
褚西快听晕乎的时候,大爷又开始讲各个行当里对日常调味料的特殊叫法。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艰难地明白了“漫”是油,“勤”是糖,当然酱油也不是酱油了,叫什么“沫字”……
“说起来,现在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在以前那都是用日月南苏中隆星华弯来替代的。”老大爷肚子里跟有千万单口相声似的,滔滔不绝又有趣,可也不仅仅只单口,还会互动呢,所以这会儿他问了,“师傅,买二十五条鱼。知道怎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