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默默叹了一口气,“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
“嗯。”
“那说完了吗?”
“……说,完了!”
梁桢把手臂抬起来盖住眼睛,“说完就挂吧,我要睡了!”她掐断通话,直接关机,随手把手机扔到床边的桌上。
房间再度陷入死寂,黑夜像一张无形的网,梁桢放弃挣扎,把自己死死困在网中央。
钟聿又拨了遍梁桢的号码,发现那边已经关机。
真生气了?
道歉丝毫没有用?
还是觉得自己这道歉不够诚意?
可是想想至于么,不就拍了他儿子两下?他还不爽一天了呢,怎么也没见她主动发过一条微信?
黑夜让藏在心中的委屈无限扩大,无限膨胀,钟聿翻身将枕头合到头上。
凭什么回回都要他主动凑上去哄?
好不容易等来的睡意被钟聿一通电话全部浇没了,后面梁桢无论如何怎么都睡不着了,在床上熬了一个多小时干脆起来,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本相册,又开了床头灯。
这么多年一直是她和豆豆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该有的生活仪式梁桢一样也没少,比如拍照。
相册里大部分都是豆豆的照片,从他出生开始,满月,剃头,周岁,会走路了,会说话了,会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着跳着撒娇胡闹了。
梁桢看着照片里的孩子,一点点从婴儿长到如今五岁的模样,突然觉得生活真是件很巧妙的东西,它在让你不断经历痛苦的同时,又会相应给予希望和感动,所以你才能在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给出正确的答案。
有得必有失,梁桢从小就相信天理循环的道理。
天亮前梁桢睡了一会儿,最终被一通敲门声吵醒,起来看了眼时间,才早晨六点半。
她出去开了门。
“Honey,早!”
一身T恤运动裤的钟聿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外,脸上笑容如沐春风。
梁桢有很短暂的惊讶,但很快表情就恢复如常。
“早。”她淡淡回了声,拉开门让他进屋。
钟聿往卧室方向瞅了眼,“豆豆还在睡觉?”
“嗯。”她双手抱胸,反问,“怎么这么早过来?”
“想你想得一晚上没睡好,干脆就早点过来了,先安抚一下你的情绪。”他嬉皮笑脸,跟没事人一样,见梁桢表情冷淡,又握了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