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椅子上。
她面色蜡白,额头渗汗,胸腔却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起起伏伏鼓着气,梁桢真怕她这一撅过去又要不省人事,还好还好,最后一口被吊到嗓子眼,她张大嘴巴噗一声,哇地就在医生的办公室直接哭了出来。
这回梁桢也没劝,觉得好歹得让她哭出来才能保住命。
医生大概也见惯不怪了,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事情,等何桂芳哭够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
孙叔拎着早饭过来何桂芳正趔趄着身子坐那发愣。
“给你们买了吃的,要不吃完再说吧。”他看了眼后边靠墙还在一抽一抽的何桂芳,叹口气。
梁桢摇摇头,又过去跟医生聊了几句,过来扶起椅子上的人正准备出去,可是脚还没踏出办公室,走廊堵进来几个人。
“哪个是陈兴勇家属?”
受害人家属找上门了,后边自然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毕竟是一条人命,碰上这种纠纷起初肯定没法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先是吵,之后哭,最后闹,场面一度不可收场,最后还是被护士的喊声打断:“陈兴勇家属,陈兴勇家属哪位?去ICU那边签下病危通知书!”
护士公式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突兀又冷静,但好歹起了点作用,全场安静两秒,被围在中间快要昏死过去的何桂芳突然一下圈坐到地上,拍着地面开始嚎啕大哭。
最后那张病危通知书是梁桢签的字,随之而来的是第二轮抢救,医生进进出出,护士跑来跑去……
后来那个早晨在梁桢的记忆中被揉成一团剪影,回想起来只记得晃来晃去的各张面孔和各色声音。
那是梁桢第二次离死亡那么近。
第一次是梁波。
好在最后陈兴勇还是被救了回来,当医生摘下口罩朝他们点了下头的时候,何桂芳眼睛一瞪,悲恸大哭,梁桢已经对她的哭声免疫了,毫无知觉。
之后就是护士过来催缴费用,何桂芳边抹眼泪边从包里逃那两本银行本。
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在泞州的那件深蓝色毛衣,领口镶了一圈劣质珠片,好些都斑驳脱落,只剩挂下来的黑色线头。
梁桢那一刻才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她摁住何桂芳的手,“你那两本存折的钱在这边取不出来。”
何桂芳听了茫然“啊”了声,“那怎么办?”
梁桢摸了下她的手,“我先给你垫上吧。”
她让孙叔留下来看好何桂芳,自己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