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陈兴勇重新治疗检查,当时自己在火车上,讲话不方便,也就没多问,这两天又太忙了,加之跟钟聿吵了一架,别说谈事情了,连微信都没发一条。
“抱歉,钟聿在B市出差,这事可能得等他回来了再问。”
“……这样啊。”何桂芳的口气听着明显有些丧气了,但很快又改口,“没事没事,他工作要紧,其实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他要能帮忙最好,要实在帮不了……哎桢桢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何桂芳很快又转了话题,问梁桢卖房的事。
第二天陈兴勇被接回了泞州,梁桢一直到第三天才抽出时间去芙蓉苑探望。
去的时候是傍晚,她送豆豆去练钢琴之前顺便往芙蓉苑拐了一趟。
陈兴勇醒着,但半身瘫痪,除了嘴里会啊啊发几个单音节之外基本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眼神看上去也是呆呆的,基本已经不认人。
梁桢在那一会儿工夫,何桂芳给他擦了身又换了尿袋,重新插导尿管。
她有些看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带豆豆离开,临走之前又偷偷在客厅桌上压了一点钱。
路上开车也是心不在焉,脑子里闪现的都是陈兴勇瘫在床上的模样,人已经瘦成皮包骨,完全丧失生活自理能力。
她当时想,这样即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豆豆换了个钢琴老师,机构楼下没有停车的地方,梁桢一般都会停在对面,再带他穿条马路过去。
那天有点赶时间,所以没有走人行道,想偷懒抄近路。
脑子里还在想着陈兴勇的事,这情况是否还有重新复诊的必要,若要复诊,她肯定得让钟聿去联系医生,两人已经冷战数天了,连通电话都没有,她是否该先低头?
一路过去心里都堆着事,自然没注意十字路口冲出来的一辆车。
那会儿天色已经黑了,车灯刺眼,车里的人大概也没看到有人横穿马路,等梁桢发现的时候车灯已经几乎到了跟前,她当时条件反射似的,只知道先把旁边的豆豆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