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食海鲜,忌饮酒和浓茶!”
“每天打扫房间的时候注意一下他屋里的烟灰缸,他会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偷抽烟,适量没关系,但过量的话就跟王医生联系,王医生会给他打电话提醒。”
“…他对涤纶过敏,换季的时候务必注意被褥和毯子的用料成分。”
“……”
“……”
事无巨细,前后大概有四十多条,写了满满当当两张纸,其用词繁琐冗长,要不是钟聿认得梁桢的字迹,他绝对不相信这么啰嗦的东西是出自她的手。
“其实太太很关心你的,只是她性格天生那样,对人好也从来不挂在嘴上。”沈阿姨边说边留心钟聿的脸色,见他好像没怎么排斥,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之前您受伤住在医院,都是她日夜守在病房照顾您,即便是在ICU的那段时间她也哪都不肯去,就在医院对面的小宾馆开了一间房,每天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但是吃睡就在ICU门口那张椅子上。”
“……后来您搬去普通病房了,她就在床边上守着,虽然请了护工,但每天擦身按摩换输尿管那些都是她在干,我说这些活儿太累了,我可以帮着一起弄,但她死活就是不肯,说您大概不喜欢其他人碰您身子…”
“其实太太就是脾气犟了点,可对您却是真心的,我记得那会儿医生都说您醒不了,她还四处找人找医生,艾灸啊,针灸啊,按摩啊,什么中医理疗电击,能试的她都给您试了遍,那段时间我都看在眼里,她真的一天睡不上几小时,瘦得都不成样了……”
沈阿姨的话匣子打开就好像关不掉,洋洋洒洒往外倒,但钟聿从头到尾都没吭声,只是将手里的烟掐了,把药端起来喝了个精光,随后将空碗搁桌上,转而问:“豆豆睡了吗?”
“睡了,刚睡着!”
“那你出去吧,我也准备睡了。”
沈阿姨怔了怔,感觉自己可能说多了,赶紧端了碗讪讪出了卧室。
人走后钟聿一下跌坐到椅子上,身子重重往后沉,觉得四周空气仿佛结了冰一样。
窗外的雪还没停,入夜之后气温好像又降了,有冰珠子一下下砸在窗玻璃上。
尽管开着暖气,但钟聿还是觉得冷,他独自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关窗,可刚走到窗前兜里手机又开始震动。
钟聿扫了眼,陌生号码。
“喂…”
“你女人在我手上!”
那会儿他已经走到窗前,外面狂风暴雪,冰刀